楊晉原十七歲的時候曾經愛過一個姑娘。
愛得轟轟烈烈，愛得無疾而終。
“她叫柳青，我家司機的女兒，這是我們唯一的合照。”楊晉原掏出錢包，手在錢包的夾層裏摸索，然後抽出一張照片。
出乎林若安意料的，這個姑娘不是最好看的，甚至是放在人群中，一眼便會忘記的存在。
長相很平凡，隻是笑起來的時候，那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很是勾人。
林若安看著那微微有些老舊卷邊的照片，看著上麵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兩個男孩中間，左邊是顧行祈，右邊是楊晉原。
那個時候的顧行祈，還是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隻是依舊是不苟言笑的模樣，神情卻溫和。
而楊晉原站在一旁，抱著籃球，笑得燦爛。
“這張照片我原本打算扔了，後來想想，那也算是少年時代的一段回憶，就留著吧。”楊晉原低頭笑了笑，那笑意卻很淺很淺。
“你喜歡她？”林若安看著照片問。
楊晉原點點頭，“從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現在應該叫做回憶。”
“青梅竹馬？”林若安看著照片上的三個人，像是熟識多年的樣子。
“算是吧。”
楊晉原左手在身上摸索著，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根叼在嘴巴上，正準備打火，看了看林若安，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把煙放下了。
楊晉原煩躁的時候，便喜歡抽煙。
“我不介意。”林若安看著楊晉原放下的煙，輕聲道，“晉原，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放鬆心情，我不介意你抽煙。隻是抽煙有害健康，出於關心你的角度我必須說。”
楊晉原將那盒煙放回口袋裏，“嫂子，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心嫉妒行祈哥，他比我幸運，他有你那麼愛他。我也嫉妒楊成帥，那小子曾經有陶雪那麼愛他。可是我，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被愛過。”
林若安一怔，卻不知如何回答。
“嫂子，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好幾年了，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講過。”楊晉原說道。
在這樣的夜晚，不知道為何，那些記憶翻江倒海地湧來，他需要一個能夠聽他傾訴的。
“如果你願意說，我便願意聽。如果不願，我也不多問。”林若安說道。
“我小時候因為長相的原因，常常被欺負，是行祈哥一直在維護我。我其實小時候挺自卑的，我一直有一個外號，叫做‘小姑娘’。大院裏一群調皮的孩子，隻要行祈哥不在，他們便會想方設法地欺負我。”
有一次顧行祈不在，楊晉原被一群孩子逼到牆角，正崩潰的時候，是柳青站了出來，她護在楊晉原的身前，一個人對著那好幾個孩子罵。那一年，柳青十三歲，楊晉原才十歲。
“因為她是女孩，又罵得彪悍，當時倒是有幾個刺兒青真被她罵怕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她維護我的那個下午，嚇得雙手全是汗。隻是柳青和她的父親在那件事情之後就經常被大院裏的孩子們整蠱，有人從暗處射彈弓，有人還直接走過去明目張膽地罵她和她父親是‘臭開車’的。還有人經常把她晾在外麵的校服偷走，扔在湖裏，讓她不穿校服去上學，被老師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