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晉原說到這些,仰起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從十歲那年開始對柳青有了好感,十七歲情竇初開的年紀,他給她寫了第一封情書。
然後她答應了他。
“那你們......”林若安聽罷遲疑地問道。
“那我們怎麼分開的是嗎?”楊晉原搶先說道。
林若安點了點頭。
“二十歲那年,我父母發現了我們的戀情,把她父親辭退了,並且拒絕我們再次來往。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放棄一切的準備,我想著大不了私奔唄,過幾年等有了孩子再回來,我家老太太能不同意嗎?那之前我搞絕食,鬧獨立,簡直所有招數都用了,後來我父母終於同意了,我被老爺子打得半死,皮開肉綻的,我還是很高興,我終於可以和她在一起了,我興高采烈地去她租住的地方找她,卻發現她和另一個男人在床上。”楊晉原低頭自嘲似地笑了笑,“那個男人就是小時候大院裏欺負我欺負得最狠的刺兒青。他們背著我在一起很久了,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晉原.....”林若安想搖開口安慰楊晉原,卻不知如何安慰。
“嫂子,你可千萬別安慰我,你安慰我,我這一上頭,我就哭給你看了啊。”楊晉原抬頭,深呼一口氣,用平日裏吊兒郎當的語氣說。
他最怕的便是別人的安慰。
什麼都成,他這人最怕在人前落淚。
“現在柳青人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我再為她哭也挺跌份兒。”楊晉原說著,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樣,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林若安想起那天晚上他對她說的,他和陶雪其實是同一種人,表麵看著大大咧咧,心裏的傷有多痛,隻有自己知道。
陶雪從裏廳走出來,坐在林若安身邊。
“你們說什麼呢?”陶雪裹緊大衣好奇地問。
林若安搖了搖頭,道,“就隨便聊聊。”
“這兒的風景好美。很多人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貧窮,我看到的卻是祥和與寧靜。”陶雪用手托著下巴,躺在一晃就會“吱呀吱呀”的搖椅上,神色裏似乎也回到了從前。
“幸好這地方沒被顧行祈哥看見,否則他又要計劃著開發了,”楊晉原翹起二郎腿,嘴巴裏叼一根狗尾巴草,開玩笑道,“顧氏集團,嘖嘖嘖,資本主義,想要把所有好地方都圈成顧氏集團的。”
林若安抿唇一笑,“晉原,我倒好想把你現在的模樣拍下來,給要和你相親的那些女孩看看。”
“嫂子你快拍!我家老太太天天給我安排相親,我煩都煩死了。”楊晉原簡直希望那些大家名媛能知道他私底下的真麵目,趕緊退散。
林若安又與楊晉原說笑了幾句,陶雪隻是在旁邊聽著,沒有參與。
明日便是楊成帥母親出殯的日子,明日一別,便各自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