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霈。”林若安輕聲喚道。
曲之霈沒有反應。
林若安暗了暗眼神,慢慢地直起身子,走向一間看上去像是書房的房間門口。
林若安站在那門口,往後望了一眼曲之霈。
她知道她接近曲之霈三年最能夠直接獲取趙啟陽的犯罪線索的時機來了。
為了這個機會她等待了三年。
林若安的手覆在門把上,突然眼前閃現曲之霈剛才在酒吧抱頭痛哭的樣子。
林若安咬了咬牙,突然垂下了手。
她,突然有些心軟。
不知道為什麼。
林若安看一眼還在沙發上熟睡的曲之霈,她本不想承認的是,她對他突然有些愧疚。
他將他內心深處的秘密講給她聽,他是否是將她當做最真摯的朋友?
而自己一直是抱著利用他獲取趙啟陽犯罪證據的目的接近他,在窺探到曲之霈脆弱的那一麵之後,她突然有些不忍心。
但是他的父親逼近更是殺害自己父親母親的凶手。
他父親害得她家破人亡。
他身上流淌著趙啟陽的血液。
她沒有辦法做到聖母式地原諒一個殺父仇人的兒子。
即使他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內心在激烈地掙紮著,林若安閉了閉眼,站立許久,最終還是轉身走向廚房。
林若安打開曲之霈的冰箱,才知道他這裏的東西有多麼的匱乏。
冰箱裏空空蕩蕩的,隻有零星的幾瓶罐頭。
林若安抿了抿唇,利用曲之霈廚房裏所剩不多的食材熬了碗醒酒湯,然後坐在廚房外的餐桌旁邊,等待醒酒湯熬製的過程,她拿出手機,漫無目的地點開應用又關上,心裏的激戰仍在繼續。
突然想到從前袁厲飛說她在商場上太過容易心軟,不夠心狠手辣。
她現在才開始痛恨自己的這個弱點。
隻是林若安很清醒,她不可能對曲之霈產生感情,也不可能無視他的父親而和他產生任何關係。
她隻是,有自己做人的底線。
父親曾經告訴過她,做人應該有自己的底線,就算你的對手早已忘記底線是什麼,你也不能被他們所影響而活得不像個人。
林若安閉上眼睛,從前的那一幕幕閃現而過,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她曾經想接近曲之霈來獲得證據,現在突然開始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
他看起來不像是和趙裴曼他們一樣的人。
或許,她應該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廚房裏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接著是燃氣灶熬煮東西冒出的“咕嚕咕嚕”的聲音,曲之霈迷迷糊糊醒來,揉了揉眼睛,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向廚房,在離餐廳不願的距離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