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自然是說肚子裏懷了皇帝的孩子,段老將軍無奈,請示皇帝,皇帝還記得那個才華出眾的女子,於是下旨封為才人,入宮待產。那女子的身世背景自然是皇上派人做了手腳,掩蓋過去。
女子入宮後,憑著自己的智慧,硬是以早產之名生下了孩子,不過卻因難產大出血而死,留下這個孩子交由其他妃嬪撫養……
這其中過程之複雜可想而知,特別是後宮女人對於新來的這個懷著龍裔的才人很是好奇,即使是死了,孩子還在,多番查探下來仍是會有些蛛絲馬跡,隻是皇上在世的時候,沒人敢去捅這個簍子。
楚桓皇帝自小長在深宮,那樣的環境下,對自己的身世不可能完全不懷疑,心思深重的他一步步在其他皇子們的打壓和欺辱下成長,暴虐、自卑、有心機,造就了他崇尚皇權地位,蔑視終生的矛盾性格。
冷月摸清了他心底的恐懼,極度缺乏安全感,總是看著別人匍匐在腳下求饒,才會有快感。而這些是他平時不會表現出來的,此時的他,卻在冷月雙眼的審視下,一覽無餘。
有些時候,這樣的人,並不需要你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方式去整他,因為遇強則強;反而是那些細微的、不為人所察之處,最能拿捏住他。幸好衛虎及時趕到,送來這些。
冷月看著眼前木然的男子,冷冷地說道:“這些紙就能將你掌控了嗎?你知道百姓心目中是怎麼想的嗎?”那人依舊無動於衷,冷月繼續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們不在乎誰當皇帝,而在乎那個皇帝能不能給他們安定的生活!”
“你視人命如草芥,同樣會有這麼一天,輪到你,因果循環,終有定論。”
“天下之大,你竟然看不清自己的渺小,我能抓你一次,便能抓你數次,甚至那時都可以要了你們的命,比我厲害者不知凡幾,你該明白!”
“我說這麼多,並不想改變你什麼,我隻想你下達那道旨意,我沒有殺人的愛好,也覺得你隻要安分守著自己的江山,以百姓安居樂業為重,不隨意殘害性命,便是個好皇帝。但是若還執迷不悟,那我冷月也會奉陪到底!”
一席話,說了好久,久到那人站得麻木,久到冷月覺得口幹舌燥,這才離去。
那日之後,楚桓群臣喜迎皇帝回宮,皇帝還是那個皇帝,沒有什麼不同,依然是威嚴無比,不容置疑。
隻是隨即也便飛出數道聖旨,有生之年,守護楚桓江山,不對北辰出兵,不幹涉北辰朝堂政權之事,繼續接納北辰臣民移居,商人通商……
那日之後,冷月大軍集結離去。
一切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隻是有些事情會深刻埋在一些人的心中,有些人會從那一處黑暗中尋到光明,當然有些噩夢也許會伴隨著一些人的一生,不過這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都在變化之中。
王老將軍和墨戈接到冷月的來信後,也拔營回了北辰。
無人知道,冷月和楚桓皇帝到底私下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隻知道楚桓的丞相管修文曾與皇帝徹夜長談,第二日便辭了官職,悠然遊玩去了。
段辰南、段廷言和段天宇帶著他們的段家軍,也在數日後,回了楚桓。皇帝不但沒有怪罪,反而一如既往地重用段家。
因為皇帝終於明白段老將軍曾救過他的母親,那麼精明的人,自然是知曉他的身世,可直到死也一直沒有說破,段家上下一直護衛著的不是楚桓的皇室,而是這數萬萬百姓和楚桓江山!
冷月給他的除了難以抹去的不恥的羞辱,也有讓他茅塞頓開地真言。隻要她遵守約定,再也別出現在他的麵前,他自然也知道該怎麼做。
外患既除,內憂不減!當冷月眾人馬不停蹄地向北辰都城飛奔時,便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已經多日沒有收到蘇子言的來信,大皇子一黨已經開始動起手來。冷月擔心蘇子言的安危,帶著嘯狼、鐵池、鳳娘、夜和衛虎所帶的族人,先行奔赴都城,王老將軍則和墨戈連同千魂軍幾位主將一起,帶領大軍繼續行軍。
沿途眾人隻是略作停留,聯係當地的哲王暗衛,才知道他們也已經數日沒有哲王傳來的消息了。
冷月一路行來,處處都能感受到暗藏的殺機,此時她才明白為何老皇帝那麼精明的人,都搞不定大皇子一黨,實在是根深蒂固,那皇後剛入宮時,她身後的靠山就布置這一切,因此皇後雖死,卻撼動不了半分,真正的勢力都掌控在大皇子手中。
冷月突然覺得一陣害怕,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大皇子與楚桓的勾結,不過是為了引開她,好對蘇子言和老皇帝下手?
要做到這一步,不被人發覺,那得是動用多少勢力才能達到的啊?冷月想都不敢想,身後王老將軍和墨戈的大軍恐怕沒那麼容易到達都城了。在這之前,冷月必須趕回去,越快越好。
其餘人也感受到了冷月的焦躁,很少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她如此,隻有一點可以解釋,那就是情形真的很危急,哲王他們會有危險。
越是臨近都城,冷月他們前行的速度越慢,一是為了觀察沿路的情形,希望能從中找出蛛絲馬跡的線索來,以獲得都城內的情況;二則是出現了阻攔的殺手,一撥比一撥厲害,一撥比一撥狠毒。
此次一路急行,遭遇這些殺手,眾人心下急切,下手都快準狠,特別是冷月,似是殺紅了眼,手中的那根絲線連帶著近身格鬥技巧的配合,轉瞬間割掉對方的頭顱,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