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在鋪子裏吃了兩碗蓋飯,想要再添一碗,瞧見對麵老頭一直盯著她。
“看什麼?”
“小娘子,你吃的可不少。”老頭說著,拿著手裏的筷子撥拉幾粒米放進嘴裏。
“嗯,是不少。”,力氣大吃的也多,完全沒毛病。
讓小夥計給續了一碗米,拌上燒的火候正好的紅燒肉,一口嚼在嘴裏,一個字——香。
吃完又續了一碗米、對麵老頭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你吃這麼多,你夫家不會把你趕出去嗎?”
“你廢話這麼多。你家老婆子不會把你趕出來嗎?”寧宴說完繼續吃著碗裏的飯。
錢虎在廚子方麵似乎很有天賦。
燒出來的菜味道很好。
用的調料都是一樣的,但是比一般人燒出來的要好吃上幾分。
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嗎?
正吃著飯,寧宴就聽見對麵老頭嘀咕:“可不是被趕出來了,那個死婆娘,連飯都不給做,還就給幾個子,差點兒就吃不飽。”
老頭說著話,聲音越發的婉轉。
聞著傷心,聽者落淚個屁,寧宴樂滋滋瞧著了老頭賣慘。
碗裏的飯吃完,寧宴沒有繼續續飯,她來縣城還有事情,得定做幾個大壇子。
釀造一些葡萄酒埋在地下。
等周泉從蜀地帶來啤酒花,再弄出一些啤酒。
到時候啤酒跟紅酒一起喝,那日子豈不是美滋滋。
跟錢虎詢問了泥瓦匠的院子,寧宴就走出鋪子。
生意越來越好,對於看賬這種事情,寧宴最喜歡了,賬本上的數字就是她的錢,以後生活的資本。
城北的路不好走,轉了一個圈才找到泥瓦匠的院子。
敲敲門,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老頭……對上老頭那張熟悉的臉,寧宴嘴角抽了抽,這個大爺好生眼熟啊,不就是在鋪子裏坐在她對麵吃飯的老頭。
“你來幹什麼?”老頭兒一點兒也不客氣,操著中氣十足的聲音直接問道。這會老爺子的聲音跟在錢虎鋪子那副婉轉悲傷的模樣一點兒相同的地方也沒有。
如果不是確定這張臉他見過,光聽聲音,寧宴都以為自己認錯人了,於是仔細問了一下:“這是是鄧諸大爺家嗎?”
“是我。”老頭應了一聲,開始重新打量寧宴了。寧宴被看的心裏發毛,生怕老頭再次嫌棄她吃的多。
“聽說您做的壇子很好……”
“這你就打聽對了,在通縣造酒壇子,就我鄧家出挑,你來你來,你看看這壇子的封口對接,這形狀……”
寧宴臉上帶著優雅不失禮貌的微笑,保持一個表情是一件很媳婦的事情,寧宴腮幫子都快僵硬了。
從沒有遇見這麼自戀的人,將自家壇子誇得跟一朵花一樣,跨起來就沒完了,持久度還真是可以的。
寧宴越發覺得老頭子不靠譜了,想著換一家匠人做壇子。
“幹活去兒,念叨起來沒完了。”從屋裏走出來一個老太太。
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的,一開口,老頭子嘿嘿傻笑一聲,不在繼續念叨,聽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