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蟬雖然住在普通客房但出手一向也算大方,上次不過搬個箱子就賞了他們每人半吊錢,她可是來福客棧裏跑堂的夥計搶著巴結的金主,那小二巴巴的來送熱水也不過就是想討個賞。
“熱水就不必了,我素來喜淨,還望小二哥兒交代下去沒事不要讓人打攪我。”她幽幽一笑摸出一錠銀子塞進那小二手裏。
那小二接了銀子笑眯眯的點頭應和著,好奇的探頭瞄了一眼駱蟬身後的房間,駱蟬巧妙的一側身正擋住了他的視線,眼色微微一凜,那小二便識趣的下樓去了。
回到房間她瞅了眼仍舊躺在地上的男子,徑直越過那人回歸了闊別三日的大床,和衣斂目睡了過去。
第二日那車夫依約而來,駱蟬退了房帶著她那口大箱子,抱著琵琶離開了清水鎮。
馬車轔轔,行過鎮口時正與一輛裝飾豪華的藍色馬車相錯而過,微風一過那馬車上的翠色玉牌與邊上裝飾的玉珠子發出脆生生的撞擊聲。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馬車順著林道行入一處僻靜的地方,那是一片背林而建的草房,隱約還可以聽見汩汩的流水聲。這處地方是前日她出來買藥時發現的,看著喜歡便花了些銀子從它原本的主人那裏買了下來。
駱蟬打開箱蓋看著箱子裏躺著的木乃伊男子搖了搖頭,看來她是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日子了。
收拾完屋子那人也醒了過來,這一次他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駱蟬,她悠哉悠哉的坐在藤椅上抱著一本醫術翻看,雙腿還有節奏的上下晃動著。
“怎麼,醒啦!”
半晌駱蟬未聽到答複,秀眉一挑放下書跳下藤椅走上前,歪著腦袋瞅著床上的男子,“你打算繼續給我裝啞巴,接下來絕食,然後像個女人似的跟我這尋死覓活!”
男人眼瞳一眯,一絲戾氣閃過又重重的合上了眼皮。
“哼!死過兩遍你有什麼感覺。”駱蟬自顧自繼續道,“明明不想死吧!”
瞥見他握起的拳頭她得意輕笑,卻故意帶上了一絲輕蔑,“你以為本姑娘為什麼救你,你以為本姑娘稀罕救你!要不是看在你身邊的人拚死救你的份上,你這種人就是一擲千金我也不屑動手!”
......
“你這樣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你怎麼對得起犧牲自己護你周全的人!懦夫!”
那人刷的睜開眼睛,亮若寶石,燦如星空,再沒有死寂絕望,隻有濃濃的恨與懾人的殺氣,“不要以為我現在殺不了你!”
“你終於開口說話了,南宮瑾。”駱蟬眸如新月,勾出一個勝利的弧度。
今早離開時她才聽說那天她在府衙門口看到的女子叫桑瑜,她之所到清水鎮就是為了前幾日來怡客棧後巷中焦屍——南域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之一南宮家的少主南宮瑾,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