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一月有餘,似乎翎厥王府並沒有什麼變化,沁芳閣依舊芬芳沁人,滿室花開。
一大早駱蟬懶懶的窩在窗下的小塌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捧著一本醫書研讀。
“王妃。”襲香糯糯的踏著碎步湊到榻前低頭道,“園子裏的戚夫人和段夫人來請安了。”
襲香是原來伺候了佩心的丫鬟,換言之是蕭墨翎安排在佩心身邊監視她的眼線,現在隻不過轉而繼續監視她罷了,駱蟬冷著一張臉,眼也沒抬一下,“讓她們都回去吧,就說我還沒起。”
襲香看了看已經日上三竿的天,為難的遲遲沒有退下,她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之際,門口突然闖進一個柔柔媚媚,刻意提高的嗓音。
“聽說姐姐身子大好了,妹妹便惦記著過來瞧瞧。”
駱蟬挑眉瞥了襲香一眼,冷哧一聲,原來她不在的這些日子在別人眼裏是染了重病,聽聞她病愈了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上門探聽虛實了。
轉過隔間的玉片珠簾,一個皮膚嫩白,長相清秀的女子躍然眼前。水粉的裙擺肆意的拖遝在身後,層疊的水袖搭在胳膊上,急著一條紫金的飄逸輕紗,盈盈一握的纖腰上別出心裁的挽著一串銀色的小鈴鐺,隨著腰肢的擺動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這就是襲香口中的戚夫人,翰林學士戚正庭之女戚韻音,很是擅跳“翹袖折腰”之舞,其舞姿優美,舞時隻見兩隻彩袖淩空飛旋,嬌軀翩轉,很是受寵,平素亦是個頗為嬌慣的主。
另一個女子也就是段夫人,聽說祖父是已經告老還鄉的太子太傅,高挑圓潤的身材,秋水盈盈的桃花眼,隻是靜靜的陪著笑,見了駱蟬恭恭敬敬的欠身施了一禮。
“看姐姐臉色好多了,雅瓊也就放心了。”段夫人的聲音很好聽,清清脆脆的好似林間婉轉唱歌的百靈。
駱蟬從書下抬起頭上下打量著段雅瓊和戚韻音這兩個來找麻煩的女人,半晌,複又麵無表情的一頭紮進了書裏,“我倒是真要感謝兩位妹妹的掛念了,你們看也看了,就都各自忙自己的去吧。”
“我們一大早來了,姐姐好歹也讓我們坐坐不是?”戚韻音一怔,麵子上有些掛不住的徑自走到桃木圓桌邊坐了下來。
“姐姐莫怪韻音妹妹,她也是好久沒就沒見姐姐了,心裏惦念才耍性子賴在這裏想多和姐姐聊聊的。”一旁的段雅瓊尷尬的笑了笑,衝著身後的丫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便低著頭遞上一個精致的果盒,“雅瓊特意做了些小點心給姐姐,這些日子姐姐吃了不少湯藥,一定沒什麼胃口,雅瓊技拙,姐姐不嫌棄就留著開開胃吧。”
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看來今日是賴定她了。駱蟬蹙眉搖了搖頭,心道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她閣下手裏的書,示意一旁的襲香接了段雅瓊的心意。
“雅瓊妹妹說笑了,韻音她做都坐下了,我還能攆人不成?”她直起身子靠在軟榻上,精致的眉眼依舊是冷冷的,言語間都不曾退讓半分,“襲香,給兩位妹妹看茶。”
段雅瓊挨著韻音坐定,暗暗觀察著並不打算先開口的駱蟬,一樣驚才絕豔的仙姿鳳容卻又讓她覺得那裏不同了,眼前這個人多了一份骨子裏透出來的孤高華貴,從容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