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城一役,出師未捷。誰也沒有料想到最後的變故,天虞梟帝身中箭傷,翎厥王妃駱蟬昏迷不醒,大軍撤回營地,新年就在這種無聲的硝煙中極盡沉悶的度過,滿城的紅燈籠喜慶不足卻掛滿了諷刺的意味。
“皇上,聽說您把駱蟬放走了?”韋鈺頗有些激動的看著正在為傷口換藥的北辰梟,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把好好的一張王牌拱手送還給蕭墨翎。
“嗬!”北辰梟微閉著雙眸撇唇笑了笑,任憑禦醫在一旁擺弄他身上的箭傷,傷口還隱隱有些疼,“有些東西放出去比留在身邊有用的多。”
韋鈺擰著眉頭,握著拳輕歎一聲,無言以對的轉身退了出去。他雖然一直待在北辰梟身邊輔佐多年,甚至連自己唯一的妹妹都搭了進去,可是他覺得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了解過北辰梟,他們的皇帝心思太重,怎麼揣摩都不知道哪怕一丁點他的心中所想。
韋鈺剛轉身,北辰梟悠悠睜開狹長有神的眸子,眼角氳開一絲詭詐戲謔的笑意。
而此刻寒衣鐵衛的營地卻是一片愁雲慘淡,人人都小心謹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了雷區。
“人還是沒有消息嗎?!”主將大營裏傳來蕭墨翎驚天的怒吼,讓他麵前的清流和霽月慚愧的低了頭。
他們兩人自稱雙影鬼麵,通識八方,現在卻連個人影都找不到,怎能不慚愧。
營帳門口斜倚著的那抹送綠色的身影輕歎一聲,轉身朝著帳子裏那張木窗走去。猙獰可怖的麵孔看不出表情,唯有一雙深邃的眸子畫滿了濃濃的擔憂。此人正是那日關鍵時刻趕來的南宮瑾,那把銀劍的主人。
他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駱蟬,咬牙道,“咱們是找不到子皓了,就憑北辰梟肯這麼輕易的放小蟬走,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詭計,這次小蟬忽然發作也一定可他脫不了幹係。”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就是風旒毓忽然主動聯係他,讓他無論如何都要趕到虞城和小蟬彙合,他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了什麼,不然以風旒毓的性子是不會把保護小蟬這種事情假以他人之手的。
“北辰梟!”蕭墨翎雙眸赤紅,一拳砸在書桌上,實木的桌麵應聲從中間斷裂開來,他眉色一凜,抖手拎了牆上的佩劍就欲去找北辰梟,卻被衝進來的萬飛和五行堵了個正著。
“你們這是做什麼,都給本王滾開!”他是真的越來越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了,如果小蟬有個什麼差池,他這麼久以來的堅持又算什麼,他真該死,早就知道以小蟬的性子不會乖乖和風旒毓退居二線,怎麼就糊塗的硬是把她留下了呢。
五行五人知道蕭墨翎此時焦心,也不忍心阻止他們主子,可是事態緊急,他們也不得不以大局為重。五人為難的看了看蕭墨翎,又瞅了瞅萬飛,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由萬飛這個聰明人來說為好。
“王爺。”萬飛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把心一橫道,“有確切消息說流風山莊本該在二日前就抵達這裏的糧草忽然在雍州掉了頭,轉而繞路去了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