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極度誇張的在心底擴散,很陌生的感覺,卻能叫人時時刻刻有一種被窒息綁架的感覺。從再次回到蕭墨翎身邊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幾乎沒有合過眼的駱蟬第一次被這種不安纏攪的不知所措,而這種不安終於在見到清流之後徹底的崩潰了。
“你說什麼!”駱蟬安奈下心頭張開的那張恐懼的大網,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青白一片,“你說瑾去了虞城!”
又是因為她!他難道不知道北辰梟現在很可能在宮裏守株待兔等著他們自投羅網麼!駱蟬略略有些呼吸不穩的撫著胸口,冷著眸子追問道,“你昨天把瑾叫出去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對不對,你和他說了什麼?”
“昨天......屬下收到兩則消息。”清流略一猶豫,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和一張紙條交到駱蟬手裏。
駱蟬隻瞥了那紙條一眼便塞進了懷裏,神色不變的展開信紙繼續看,卻見那封信上的筆記是屬於北辰芳菲的,而內容更是讓她心頭一緊,緊抿的唇邊都微微有些顫抖,半晌才把那封信遞還給清流,什麼都沒說就吩咐他可以退下了。
清流走後,駱蟬終於堅持不住的跌坐在椅子裏,解開胸口的衣裙,她扶著微微有些顫抖的右手把一根不足寸餘的銀針刺入胸口的穴道,眸色微變,把心一橫,使力把整個銀針沒入了肌膚,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等到麵色稍稍緩和,她便打算去找蕭墨翎好好談一談,卻在路過火頭軍做飯的地方時改變了主意。看著鍋裏已經開始變稀的羹飯,駱蟬輕嘲的眺望著天虞皇宮的方向,北辰梟如此的垂死掙紮,是想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她一個弱質女流身上嗎,還是另有打算?
她靜靜的走到蕭墨翎的營帳下,在那裏無聲無息的站了良久,她可以想像到他埋首於軍務的樣子,可以想象到他緊蹙的眉,滿布愁雲卻永遠篤定霸道的眸光,似乎他的一舉一動早已刻畫在腦海裏一般。
半晌,身子都險些要凍僵了的時候,駱蟬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動了動腳步,卻不是打算進大帳,而是衝著馬廄的方向去了,翎的坐騎閃靈在那裏,誰都不可能輕易追的上閃靈,日行千裏,她有她必須追上、必須阻止的某人。
沒有風旒毓的幫忙想要在偌大的虞城找到一個人或者是進宮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以南宮瑾那樣顯眼的目標潛進虞城都沒鬧出什麼動靜,極有可能是經過易容喬裝的,更是讓整件事情難上加難。可是她沒有多餘的時間了,忽然想到蕭墨凰在信上提到的時間和地點,駱蟬也隻有在那個時候冒險一試了。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在信上所指的地點見到的居然會是北辰芳菲本人,而對於她的出現北辰芳菲也是暗暗吃了一驚。原來北辰芳菲被送回天虞後曾收到過蕭墨凰的書信,蕭墨凰在信上曾求她幫過一個忙,那就是偷偷把桑瑜送出宮控製起來。
在聽聞駱蟬出事後北辰芳菲無意在宮中得知是北辰梟利用尹厚在駱蟬身上做了手腳才促使她發作,於是就想著估計是到了該用到桑瑜的時候了,便秘密派了心腹冒險送出了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