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等我一會,著急嗎?我半個小時後給你回信。”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我就收到了回信,上麵有三個手機號碼,並附注了一段說明文字,大致是說其中有一位名叫“張劍”的現在已經離職並移民了,聯係不上,如若有重要的事情確實需要聯係到此人,他再繼續想辦法。
我心裏一陣感動,這是這幾天唯一一件令我覺得溫暖的事。我開始一個一個把號碼撥過去,做好跟人解釋打錯電話的準備,甚至做好了這裏麵根本沒有我要找的人的心理準備。再次比較幸運的是,跟我最初的判斷一致,我在撥打省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腦科主任張健的手機號碼後,聽到了我熟悉的聲音。
“喂,是張醫生嗎?”電話通了。
“你,找哪位?”對麵的聲音遲疑了一下。
“你好,我是李白馳,之前咱們聯係過,您不是張醫生張健嗎?”
“你打錯了,我沒有聯係過你。”對方的聲音顯得冷漠又不屑。
嘟嘟的掛線音響起,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措手不及。雖然我們隻通過一次話,但是聽音識人的能力告訴我,剛才電話中那個聲音絕對就是張健的,這種經過千百次實踐磨煉出來的本能不會有錯。那麼,他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呢?
又一個巨大的問號在我心中產生,一時間,線索仿佛又斷了。我沮喪得簡直欲哭無淚了。正當數日的疲憊襲來,就要把我擊潰時,我聽到電腦裏傳出了一聲輕微的滴答——這是我設置的郵箱來信提醒音。
平日裏,我的這個郵箱作為工作之用,接收一些稿件和信件。此時我沒有心情去信箱一看究竟,就一轉身,撲到床上沉沉地昏了過去……滴答……滴答……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繼續在黑暗中沉睡,但是精神開始漸漸恢複,開始進入淺睡眠狀態。
滴答……滴答……
該死!我想起來了,我那個信箱的提示音是循環播放的,如果不手動操作一下是不會自動停止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滴答”一下。我硬著頭皮爬了起來,睡眼稀鬆地趴到了電腦前。找了半天終於用鼠標點開了信箱,一封帶附件的信跳了出來,我在蒙矓中看到裏麵赫然寫著“希望這能夠幫得到你!”
如果是一個禮拜前,收到這樣的東西我一定以為是某邪教從國外發來的反動宣傳,直接就拖進垃圾箱裏。然而,此時,我覺得這就像一支伸到我麵前的稻草,不管能不能救命,也要抓住試試。下載了附件,是一段音頻文件,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雙擊打開了。
“我是一名醫生,這是我的一段錄音日記。”
是張健!他的聲音我到現在已經非常熟悉了,這是他錄製並發給我的!
停頓了一會,隻聽張健繼續說道:“實際上,錄音日記之前我都是用作記錄一些病人的診治經過,為的是今後研究的需要。不過這一次,我記錄的這件事隻能說我到現在沒有辦法完全接受。我隻是將我看到的和想到的記下來而已。”
說罷,這一段結束了。我一下子困意全無,生怕丟失了某些關鍵情節,從包中找出耳機連到電腦上,將聲音提高,仔仔細細地聆聽這段音頻。半夜三更,在黑暗中,隻有熒光屏泛著微微的藍光,照在我越聽越慘白的臉上。
“蔣琪被送到我們院是7月12號。我後來聽交警說,這個女孩兒在近郊的盤山路上與一輛客車正麵相刮,急刹後車轉了幾圈撞到了岩石上。不過她除了幾處磕碰之外沒受什麼大傷,估計她那輛車的安全性能相當不錯。由於頭部撞到了擋風玻璃上,送到我院時她正昏迷著。緊急的救治也沒什麼意外,一切都很正常。其實如果沒有後麵的巧合,我可能根本不認識她。”
“當晚我正在值夜班,突然聽到負責巡視的楊護士的尖叫,隻見她慌慌忙忙地撞進了值班室,幾乎是連滾帶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