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感覺有一雙手牢牢地抱緊墜落的自己,穩穩當當地抱緊,那種感覺就像無論自己發生什麼事,都會被那雙手抱得緊緊的,不會鬆開。
鬱梓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冒了汗,蘇醒過來的第一感覺是頭有些重,而後真的感覺有溫暖的大掌將自己的手握著,很安心。
可當鬱梓適應了病房裏的黑暗慢慢看清握著自己的手的男人後,原本安心甜蜜的笑容定住了,怎麼會是戰凜?
鬱梓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看見戰凜不方便的睡姿以及包裹著紗布吊著的一邊手臂,腦海裏快速地倒回自己墜落的畫麵,果然清晰地看到戰凜飛快朝自己奔過來的身影……
鬱梓的心顫抖了下,被戰凜握住的手忍不住想拔出來,可動了動卻被戰凜握得更緊,戰凜依舊閉著眼睛,摸索著找到鬱梓的胸膛,將腦袋枕在了他的胸膛上,聽著心跳聲,又安心地繼續沉睡。
鬱梓雙眼眨了幾下,終於敵不過困意,沉沉地睡了下去。
早晨的例行檢查鬱梓意外地見到了想見的人,戰凜剛好從衛生間裏出來,見有人站在鬱梓的床邊,頓時不悅地皺眉,“你是來幹什麼的?”
戰凜看了看門外,他記得獵非應該守在門口才對,紀哲謙的臉上掛著職業醫生的微笑,“站在門外的那位先生去幫您拿藥了,所以我敲了門就進來了。”
“什麼事?”戰凜拿過外套穿好,聲音依舊冰冷且帶著強大的壓迫力。
紀哲謙拿著病曆表在戰凜的眼前搖晃了一下,“查房。”
“有什麼就問吧,問完了快滾。”戰凜將躺著的鬱梓扶起來讓他靠在枕頭上,拉高了被子將白皙的脖子都遮擋住了,但紀哲謙還是清楚地看到鬱梓的脖子上有些曖昧的紅痕……
紀哲謙低下頭,笑容有些凝固,“請問鬱先生,您今天感覺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鬱梓定定地看著紀哲謙,俊逸逼人的男人穿著高尚的醫生白袍,就像曾經自己所希望的那樣站在自己的眼前,他們一個是律師,一個是醫生,攜手同行,多好啊!
突然醫生白袍消失在鬱梓的視線,鬱梓回過神地抬起頭,發現戰凜擋在了自己與紀哲謙之間,鬱梓輕輕咬住嘴唇,答道:“我今天感覺很好。”
幾個問題問下來,戰凜始終隔在兩人之間,即使紀哲謙如何努力也看不到鬱梓的臉,而鬱梓隻能在戰凜灼灼逼人的目光下低著頭緩慢地回答。
紀哲謙完成了例行的查房工作後便離開了,“他很帥嗎?你盯著他看了很久。”戰凜撫摸著鬱梓有些發青的手背,那裏剛剛才被拔下針頭。
鬱梓甩開了戰凜的手,不屑道:“強大的凜爺還會擔心比不上別人嗎?恐怕你認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男人能比得上你吧!”
戰凜沒有否認,但鬱梓盯著那個醫生看了那麼久還是讓他不爽,“獵非,不要再讓醫生護士什麼的進來查房了!”就住這麼幾天,這醫院怎麼這麼煩!
鬱梓悲傷地注視著受傷的手腕,怎麼偏偏進了建民醫院呢?突然想起風清那張瘋狂扭曲的臉,鬱梓淡淡地問道:“風清呢?”
“死了。”戰凜隨意地答道。
鬱梓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錯愕與不敢置信,黑色的雙瞳裏似乎散發著恨意,戰凜用兩根手指托起鬱梓的下巴:“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在將你推下來後就自己跳了下來,當場死亡,不過,他要是不這麼做的話,會死得更慘!”
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脫了,不像他,即使想死,背負的一切也讓他不能死,鬱梓絕望地想。
“下次不要再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戰凜警告道。
鬱梓一震,呆呆地看著戰凜線條堅毅的側臉,他差點兒忘了,在自己墜下的那一瞬間是戰凜接住了他,是戰凜救了他...怎麼會這樣呢?
他並不想欠戰凜的,那些物質上的東西是戰凜強迫他接受的,可在其它東西上,他不想欠戰凜的,總覺得欠下了要麼還,要麼沒完沒了!雖然風清會這樣對他也是因為戰凜的緣故……
戰凜的目光停留在鬱梓因為受傷而略顯蒼白的唇瓣上,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終是抵擋不住誘惑,輕輕含住了他微張的唇,很柔軟,沒有女人討厭的唇膏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藥味,卻不討厭。
舌頭被溫柔地纏住,鬱梓想要拒絕,卻發現身體被鉗製住了,眼前驀地閃過戰凜飛身相救的場景,鬱梓的身體軟軟地靠在了戰凜的身上,第一次沒有反抗,但心卻變得很複雜。
戰凜沉浸在這個吻裏,直到兩人的身體都微微發燙了戰凜也還是不想放手,舌尖輕舔著鬱梓被吻得有些腫的唇……
“咳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陸影站在門外尷尬地抓著頭發,獵非一副擔憂的神情,低著頭等待著戰凜的責罰,順便還瞪了陸影一眼,都說不方便了還不信,這下好了,打擾凜爺跟鬱少的好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