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小腦袋,陸影將麵前電腦的頁麵關閉了,撐著腮瞎想著,總感覺鬱梓跟凜爺之間不是那麼簡單,是又吵架了嗎?
可是這與他跟獵非有什麼關係?陸影手裏拿著一支筆,不自覺地寫寫畫畫,這是他思考事情的習慣,幹淨的紙張上寫著他們幾個人的名字,圈了又畫,畫了又圈。
電梯停在了這一層,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電梯裏走出來,陸影剛好瞥到男人從自己辦公桌前經過,一下子激動地跳了起來,“獵非?你……”
獵非麵容嚴肅,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的他像是一個不速之客,帶著森然的冷氣,陸影有些尷尬,“你來幹什麼?”
獵非眼神複雜地看了陸影一眼,“讓開。”
“找鬱律師?但是他現在有點兒忙,不然我先打個電話進去問問他……”陸影有些尷尬道。
獵非卻毫不含糊地將人一把推開,扭動門把手進了鬱梓的辦公室。
鬱梓一抬頭便看到了獵非,戰凜這個最忠心的屬下給鬱梓的感覺是冷靜且沉穩的,雖然猜到他遲早會找上門來,鬱梓卻沒料到會這麼快。
獵非會殺了他嗎?鬱梓看著門口站著的高大男人,等待著接下來的命運。
“鬱少,你願意為凜爺出庭打官司嗎?”獵非沉著臉,由於逆光,鬱梓看不清獵非臉上的表情。
為戰凜出庭...鬱梓咬緊了牙關,他的確答應過當戰凜的代表律師,在需要的時候為他出庭,但是這是戰凜罪有應得,他不會助紂為虐!
“不,我拒絕。”鬱梓無比冷靜地道。
額發垂落下來遮住了鬱梓的眼睛,獵非根本不懂為何在這種時候鬱梓還能如此冷靜,這種問題真不應該問,他隻是替戰凜不平,才來問一句而已。
“等等,發生什麼事了嗎?”陸影摸不著頭腦,有些懵懂地看了眼鬱梓,又將目光轉向獵非。
然而卻沒有人回答他,獵非漆黑的雙目像鷹隼般緊緊盯著鬱梓,用極度肯定的語氣道:“鬱少,即使你的身邊沒有凜爺,你也不會快樂的,但願你不會後悔你所做的決定!”
獵非冷冷地說完便轉身離開,門重重地關上,就像敲擊在心上。
陸影追了出去,“獵非!獵非,等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獵非猛然轉過身,陸影嚇了一跳,精致的臉上仍然帶著純真的懵懂,獵非皺眉,“他做了什麼好事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知情嗎?少一臉無辜的樣子!滾!”
陸影被嚇得倒退了半步,從來沒見過獵非這麼恐怖的眼神,一下子怔住了,而下一秒獵非已經離開了陸影的視線,黑色的風衣一點一點地消失。
到底怎麼回事?
鬱梓突然讓他離獵非遠一點兒,而獵非又讓他滾,陸影有些茫然地坐在皮椅上,果然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麼?
獵非對他也許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吧?所以在獵非麵前為鬱梓求情的時候獵非才不為所動,那麼那天喝醉酒獵非送他回家以為他睡了留下的那個吻...也是無意之舉嗎?
陸影趴在桌子上想著,突然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由於鬱梓的心情一直不好,陸影也沒再問鬱梓。
獨自坐在辦公室裏的鬱梓疲倦地閉著眼睛,鬼使神差地沒把能置戰凜於死地的機密證據發出去,他會後悔嗎?也許真的是唯一的機會……
到點下班的時候陸影敲了敲門,提醒道:“鬱律師,下班了。”
“你先回去吧,我加班。”鬱梓喝了一口咖啡,打起精神道。
陸影有些情緒低落,“那……我先走了。”
“嗯。”
忐忑不安的日子過去了好幾天,戰凜終於被判刑了,如鬱梓之前所想的一般,是無期徒刑,鬱梓下意識鬆了一口氣,心裏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忽略心裏還殘留的恨意,理智告訴鬱梓戰凜罪該萬死,但比起死,讓他一輩子活在暗無天日的監獄中,也許痛苦更甚。
終於報仇了,終於自由了!
沒有想象中的輕鬆,這兩年過得仿佛就像一場夢境,經曆的時候覺得很漫長,而過去了後又覺得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鬱梓收拾好東西,將辭職信留在了自己的桌麵上,旁邊還擺放著一大遝整理好的案件資料。
路過陸影辦公桌的時候,鬱梓假裝輕鬆地道:“我要離開S市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陸影吃驚地站了起來,“要走嗎?”
鬱梓肯定地點頭,“我跟戰凜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陸影,我希望你好好地生活,好好珍惜吧,有緣的話我想我們會再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