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
南方公司總經理鄧文燦抱著一個文件夾推開董事長劉文濤辦公室的門，他等秘書退出去以後小心地說：
“董事長，我們是不是應該暫停下個月的招工計劃？”
劉文濤說：
“為什麼？”
鄧文燦說：
“因為我們目前已經完成的造林麵積的百分之八十已經銷售完畢，如果按照這樣的銷售速度，我們現有的營銷人員在三個月內就可以把剩餘的地塊全部銷售完。那招進來的這些人該去幹什麼？”
劉文濤笑著說：
“沒有想到形勢會有這樣的好？大大地超出了我們的預料？那丹州基地那邊的種植速度為什麼會這樣慢？”
鄧文燦說：
“主要是征地問題。種植的問題不大，多招一些種植工人就可以了。但是征地卻比較困難，現在許多農民都不願意按以前的價格把土地的經營權轉讓給我們。這幾天財務部正在根據你的要求核算成本，準備提高土地轉讓價格。過幾天他們的報告就可能就會上報給你了。”
劉文濤說：
“這很好，不過要抓緊。招工的事不能停。因為我們馬上就會有將近三十萬畝已經成林的速生桉樹林要推出，因此銷售不但不能停，而且要加強。”
鄧文燦說：
“你說的是九龍坡林場的那片林子吧？”
劉文濤說：
“對呀。”
鄧文燦說：
“那是一塊肥肉，這樣多的眼睛盯著，他能夠落到我們的手中嗎？”
劉文濤說：
“這個你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現在是誌在必得。”
鄧文燦還是有點擔心：
“可是，萬一在這片林子到手之前我們的現有地塊就已經賣完了呢？”
劉文濤說：
“這個你不用擔心，賣不完的。我們可以采用賣概念的方式來暫時解決這個問題。”
鄧文燦還是第一次聽說賣概念這個說法：
“那我們怎麼賣？”
劉文濤說；
“你看，投資者到我們這裏來賣林子，主要不是為了得到木材，而是為了得到金錢的收益。也就是說，不管我們怎樣操作，隻要他們最後能夠得到預期的收益，他們是沒有意見的。對不對？”
鄧文燦說：
“對。”
劉文濤說：
“因此，一旦我們的地塊賣完了，而後繼的又沒有接上，那我們就可以采用賣概念的方式來解決。具體操作很簡單。比如說，abc三個地塊是連在一起的。甲賣了a地塊，乙賣了b地塊，丙賣了c地塊，現在林子賣完了，而丁要來投資，如果他的投資大，那我們就可以將abc三塊地塊中任意相連的兩塊或者三塊賣給他，如果他的投資小，那我們就可以將abc中任意一塊切割開來賣給他。這實際上就是一個拚圖遊戲。我們可以將地名寫得模糊一點，隻要我們的營銷人員發現不了，那些過來投資的客戶是不可能發現的。”
鄧文燦有點吃驚，他說：
“這就是重複銷售哦？”
劉文濤說：
“對呀。投資者買的實際上就是一個概念，而我們賣的也不過是一個概念。這買和賣都是為了賺錢。真正會到我們基地去考察的人是很少的。更何況他們就是到了我們基地去考察，他們知道這塊地已經賣給了別人嗎？他們不會知道。他們能夠看到的隻是鬱鬱蔥蔥的森林，看到的隻是一座座綠色的銀行和這個銀行帶給他們的大把大把的鈔票。”
鄧文燦說：
“那，林業局那邊的林權證怎麼辦？”
劉文濤說：
“事在人為。這個好辦。我們可以采取一拖二假的辦法。先是讓林業局幫我們拖一拖，實在拖不過去的就讓他們想想辦法，先用變通的辦法幫我們應付過去。事後再做補救。”
鄧文燦：
“就說我們的營銷人員搞錯了，或者是林業局搞錯了。讓他們換一個地塊。”
劉文濤非常高興：
“對，反正地塊在哪裏沒有人會在意的，大家在意的隻是有沒有錢賺。”
鄧文燦說：
“行，不過這樣可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
劉文濤說：
“賺錢的事，哪個沒有風險？這事隻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公司就會得到飛速的發展。”
鄧文燦說:
“沒問題，你是大股東，大的方向你來把握。”
二
石木奇和周紹良一邊走一邊聊，他們走出電梯經過走廊時一個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漂亮女孩走了過來，石木奇介紹說：
“這是王虹，就是她上個星期介紹我進公司的。按照公司的製度，她是我們的領導。”
王虹很客氣地說：
“都是同事，朋友，夥伴。大家一起發展，共同發財。你們先到洽談間去聊一會兒吧，我還有點事，等一下我過來。”
石木奇說：
“行，你忙。”
石木奇領著周紹良來到洽談間。
南方公司的洽談間其實是一間一百來平方米的大廳。現在用一點五米高的屏風隔成了一個個的小間。石木奇領周紹良在一個靠窗的小間坐下，繼續給他介紹情況：
“你是地板廠的老板，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現在生產地板的木材越來越緊缺，價格越來越高了？”
周紹良點了點頭：
“感覺到了。”
“其實，不但是木地板行業，也不單是我們市，而是全國乃至全世界現在木材都是處於一種越來越短缺，價格越來越高的狀態。隻不過我國的情況更為嚴重罷了。”石木奇越說越興奮，“這樣簡單的跟你說吧，隨著我國經濟的持續快速的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我們對木材及林產品的需求也在迅速地增加，但是國內生產的木材又早已經不能滿足生產建設和人民生活的需求，再加上國家為了保護生態環境，又限製了天然林的采伐，這樣就導致了我國木材更加嚴重的短缺。由於國內無法解決這種需求，所以最簡單快捷的辦法就是依靠進口，二000年我國從進口木材用去的外彙就已經達到一百0六億美元，成為繼鋼鐵和化肥之後的第三大外彙用戶，二00二年這個數字漲到了一百一十九億美元。到二00四年更是以一百六十億美元的新高超過了鋼鐵和化肥而成為我國進口用彙的第一大戶。更為可怕的是，這個數字還不是靜態的，它還在以每年百分之十幾的數字迅猛地增長。可以說，今天的中國已經成了全球最大的木材進口國，是繼美國之後的最大的木材進口國，是繼美國之後的最大的木材消費國，更是全球木材走私的目的地國。比這還要嚴重的是，這一現象很快便引起了國際組織的廣泛關注。二00二年三月十日，聯合國環境保護組織說，中國經濟的迅速發展導致對木材的需求的急劇上升，從而對全球的森林造成嚴重威脅。中國禁止采伐森林不應該危及世界上其他國家的森林，必需采取果斷措施。世界綠色公約組織也不約而同地遣責中國是亞洲熱帶雨林的吞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