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枯黃的落葉飄下,如斷了翅兒的蝴蝶,一片片飄落,顯得異常蕭瑟。
燁華不知何時新換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衫,衣擺處繡著大片大片的金色祥雲,在枯黃的落葉中輩顯出眾。
然而那本是襯得他膚色更加白皙的紅在花璿璣的眼裏卻顯得異常刺眼。此時,花璿璣的眼前忽的閃爍出一個場景。
燁華一身紅衣,摟著一個同樣穿著紅衣的女子立在她的麵前,那眯起的眉眼宛若尖刀。而他身側的女子,雖看不清麵容,然而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足以讓此時的花璿璣窒息。
心裏像是被那和諧的畫麵迷了霧似的,格外的堵。
花璿璣不由得暗暗一驚,自己,這是在吃醋嗎?
畫麵拉回,此時的燁華那雙被石塊壓了的腿還有幾分顛簸,然而卻難以阻擋他身上散發出的耀眼光芒。
秋日的陽光映在他俊秀的麵容之上,微微眯起的涼薄眸子撒下貝殼投影,輕輕推開小九的攙扶,那白皙如玉的手伸到花璿璣麵前時,花璿璣有片刻晃神。
“幹什麼?”花璿璣莫名其妙的看著那雙伸來的手掌,一瞬不瞬的凝著前麵男子俊俏的麵容。此時他應該做的不是去接受那皇帝的賜婚嗎,向自己伸手算什麼意思。
燁華並沒有如常態般不耐煩,反而破著腳向前一步,直接將花璿璣的手握在手心。
“陪我出去散散心。”
花璿璣沒有反抗,自己來到大泱這麼久除了太子那次之外再沒有好好出去遊玩過。倒是綁架刺殺陷害多的如家常便飯。乖乖的把手放在燁華手掌裏,也不再多做詢問,跟著他的步伐向外走去。
徒留原地一臉笑容的嬤嬤和一臉驚異的小九。
燁華的手掌總是溫熱異常,帶著薄薄的一層蠶繭,卻平添了幾分安全感,之前手掌相碰也不是沒有過,隻是多是為了控製或束縛她,也包括給她留下傷痛。此時這種心平氣和的包裹,回想起來,竟好似是第一次。
花璿璣對這山路並不是很熟悉,一路上怪石嶙峋走的很是坑窪,反倒是燁華那破了腿的,比她走的還要安穩幾分。
畢竟兩人和平相處次數還屈指可數,燁華本就不是那種話多的人,所以一路上,除了那種這邊有樹叉你躲著點,前麵有塊大石頭你邁過去的此類提示話語。其他並未多言。
隻是,僅僅如此,卻已然足夠。
高大身軀在花璿璣身側勃然傲立,修長手掌不時的傳來陣陣溫熱卻一直未鬆開。本是他破了腳應該被保護,然而此時的花璿璣倒覺得,真正被保護的是自己。
雖是秋日正午,然而山上的風也足夠淩冽,都說秋風如刃。再加上刮起的陣陣塵土,花璿璣幾乎都是眯著眼睛走的。
這細小一幕卻絲毫不差的落入燁華眼中,燁華微微搖頭,攥著她手向後一帶,將她直接擋在自己的身後,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卻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高高抬頭,望著眼前那寬厚如山看起來滿滿全是安全感的後背,不知是不是風吹進了沙子,花璿璣的眼眶又一次的濕了。
朦朧氤氳中,眼前那寬厚的脊背所屬的男人,卻是讓她越發的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