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與白日恰好相反,一片寂寥,空蕩蕩的街道上,隻有打更人在敲著那麵不大不小的銅鑼,一陣馬蹄聲傳來,打更人一驚,連忙退到一側,一輛馬車就在他剛剛站立的地點奔馳而過。
“主上,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麼?我看你一直回頭看呢。”姬焱淡淡的朝著對麵閉目養神的白焰問道。
盡管馬車行駛的速度極快,白焰的身子還是穩穩的,密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冷冷的開口道:“感覺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氣息。有點像,那個女人。”
“花璿璣麼?”姬焱出聲反問道,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屬下聽那些官兵說,燁華今日帶了數百士兵去逮捕一個女人......你說會不會是?”
“那不可能!”白焰猛的睜開眼睛,頗像隻受驚的貓,呼吸一下子變得有些紊亂,胸膛微微起伏著:“我是親眼看見她落下懸崖的,絕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呢?”姬焱試探性的問道。
“那就再殺了她。”白焰的聲音有些顫抖,忽然睜開的眸子翻滾著嗜血的光線,“我不想再讓任何人威脅我的生命,威脅的要做的事情。”
姬焱的喉結滾動了下,像是想說什麼,卻又吞咽了回去,眸子順著白焰身後的車窗向外望去,目光忽然有些迷離。
自從輕歌花璿璣死後,他的世界一時間變得恍惚起來,常常有那麼一段時間會不斷詢問自己,自己究竟做的對與錯,原本跟隨白焰,隻為了殺掉那個害死自己全家的男人,而現在,自己每走一步都會扯上許許多多無辜的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算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皮肉,緩緩合上雙眼,卻是一片血腥。
唇角緩緩的勾起,姬焱笑的很是無奈,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對與錯,想要收手那是奢望,錯把,就這樣錯下去吧,覆水注定難收。
馬車車廂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半晌,白焰有些沙啞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宰相那麵去辦了麼,他怎麼說。”
“回主上,屬下還是沒有見到宰相。”
手指在腿上有一搭無一搭的動著,白焰的眉頭漸漸蹙起。
自己那日原本的計劃是簽下那份協議從而讓燁華在皇上那麵威信盡失,誰知道自己派人攔住了燁華卻忘了那堆將士,結果最後還是讓燁華立了大功。
牙齒幾乎咬出了咯咯的聲音,自己本是庶子的身份,盡管燁華有災星之象,經曆兩次戰役後也慢慢消散了不少,現在朝中以有大臣想皇上提議立燁華做太子,雖然皇上說此事另議,但如果呼聲較大的話,估計這個太子之位就必定燁華無疑了。
但,畢竟凡事都沒有個絕對性,那些奸詐的老臣自那一次提議,皇上沒有應允後開始變得鬆散起來,花宰相那個朝中最大支柱還以痛失愛女傷心成疾之事躲了起來,將他原本的計劃全部打亂。
自己偷去戰場之事又被皇上重罰了一番,此時,所有不利的局麵全部指向了自己。再加上燁華那麵還有皇後吹著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