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楚無奈,“夏公子你聽好,我現在所說的一切關乎夏家一案,絕無男女私情,你若願意談,我們開誠布公;你若沉浸在男女私情裏麵無法自拔,抱歉,那我找了書就要回宮了。”
“楚楚,你……”
“我?我怎麼?”擺正了位置後,納蘭楚更是堅定,“你認為我在向你炫耀我家夫君的權力,正好相反,我在泄露機密!我冒著泄露機密的風險告訴你,隻是為了幫你,如果你領情,念在我們從前的情誼,我們依舊是朋友;若你不領情,從今以後便井水不犯河水,隻當陌生人。”
“嗬,不愧是女人,夠絕情。”夏永淩冷哼。
“絕情?”納蘭楚無可奈何,“夏公子,我從前欣賞你的才華橫溢、敬佩你的思維敏捷,但現在才知道你極端幼稚。你我有什麼關係?最多是個青梅竹馬,哪國的律法規定青梅竹馬就一定要成婚?你說我絕情,如果我真絕情,能冒著窩藏欽犯的風險和你說這些?我早就大喊著把你趕出去,你當你的過街老鼠,我做我的官家夫人,不是嗎?”
納蘭楚的話很難聽,她故意說話這般難聽,因為夏公子已不是從前的夏公子,如今他根本聽不進去良言,她再委婉,便永遠罵不醒他。
果然,被納蘭楚刺激後,憤怒中的夏永淩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夏永淩咬牙切齒,雙拳捏緊,額頭青筋暴起,“好,你繼續說。”
事到如今,納蘭楚也不知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了,有一瞬間,她竟然想將整件事都交給貂蟬……不知從何時開始,她也想做小女人,卷縮在男人強大的臂彎之裏、庇護之中。
幽幽地歎了口氣,納蘭楚打起了精神,“關於夏家一案,算是張李大案的一支,是由太上皇裁決,因為涉及麵太廣、牽扯人數太多,所以多少有無辜被牽連。當今吾皇公正仁厚,委托皇夫長歌大人重拾此案,而長歌大人則是將此案交給了夫君調查。”
納蘭楚刻意用“夫君”二字來稱呼,雖然肉麻了一些,但卻為了時時刻刻提醒夏永淩,她納蘭楚已經嫁人,她是有夫君的人!
兩人怎麼會想到,此時此刻納蘭府芙蓉院書房的屋頂,隱藏著幾人。
為首的年輕男子身材纖細,他隨意坐在屋脊,手臂悠閑地搭在膝上,清秀俊美的麵頰帶著一抹淡笑。
周圍幾名武功高強的侍衛快速交換了下眼神——
——今天貂蟬大人心情好像不錯。
——當然不錯了,你瞧瞧夫人一口一個夫君的叫著,多親熱。
——那個夏永淩真不要臉,明明戴罪之身,還死皮賴臉地粘著夫人,真想下去狠狠揍他丫的。
——別衝動,咱們貂蟬大人還沒下令呢。
——大人真沉得住氣,換成我,肯定不行。
——大人這叫腹黑。
當然,侍衛們的眼神交流不會這麼詳細,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總的來說挺熱鬧。
貂蟬垂著眼,若不是這個屋頂太結實,納蘭府宅子工藝也不錯,否則真想掀開瓦瞧瞧,他家平日裏懦弱膽小的夫人,怎麼就這麼冷靜沉著。
一定很好看!
書房內。
夏永淩聽納蘭楚一口一個“夫君”的喚著,心裏很不是滋味,但為了家仇,他還是硬生生忍了,但暗暗發誓,待家族平反之日,他一定要報這奪妻之仇!
納蘭楚繼續道,“夫君知曉你我的關係,我也解釋清楚了,也正因為這層關係,夫君將整個案子反反複複調查多次。”
夏永淩一下子緊張起來,“真的?”
很尷尬,納蘭楚不知道怎麼說下去,畢竟最後的調查結果不容樂觀。
夏永淩是不服氣的,但這兩年的逃亡生活早就將當初貴公子的傲氣磨掉幾分,更是學會了委曲求全。
為了家族“冤案”,夏永淩生生擠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如果真這般,我夏某人還要好好感謝貂大人。”
屋頂上,貂蟬聽見他的話,輕蔑一笑,眼底閃過譏諷。
書房中,納蘭楚尷尬地輕咳兩聲,“夏公子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好,你說!”夏永淩激動起來,“需要我配合什麼嗎?無論需要什麼證據,我都會找,雖然這幾年……”雖然這幾年,他沒找到什麼對自家有利的證據。
後麵的話,夏永淩沒說出來,納蘭楚也沒在意。
“很抱歉,”納蘭楚暗暗咬牙,“調查的結果是,廣源城府尹貪汙受賄一案……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