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三十年了,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啊!”梅隨著丈夫往回走,小侄子文輝的玩笑話,讓她無意之中看到那張報紙,盯著那張報紙,她的眼睛再也挪不開了。
“年輕,哪能想那麼多的事情呢?當年,你也是迫不得已離開的呀?沒想到一別,竟然是永別。”方浩牽著妻子的手,帶著妻子回到家。
站在別墅的門口,梅回過身來,麵對方浩,心存歉疚,活人無法和死人計較,婚後,都是方浩在寬容她,她不是一個稱職的妻子。龍嘯的影子一直沒有離去,女兒“呀呀呀”學語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回響。她柔聲地說:“謝謝你能體諒我。”
方浩悲傷地擁住妻子,低喃道:“梅,回家吧,機票我都訂好了,三天以後你就能見到墨蘭雪了。”
“方浩,對不起……”是不是她太自私了,年過五十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如果龍嘯活著,他們的婚姻也未必順風順水的,哪一對夫妻不是磕磕碰碰走過來的呢?隻是因為龍嘯死了,在她的記憶裏,龍嘯那些優點,被她無限放大了,冷落了身邊的愛人。
媽媽臨終的時候,一再囑咐她,她何嚐不懂呢?關注身邊的人,逝去的人了,再也回不來,何況你們還有一對可愛的兒子呢?可是,她的心卻不能全身心投入的方浩身上了。唉,又到清明時節了。“龍嘯,難道是天意嗎?春暖花開時,我們的女兒找到了?”
方浩無語,這麼多年了,梅愛你,他能感覺到了,為了這個家,她已經放棄了許多,但在她的內心深處有一塊屬於她自己的地方,是任何人都觸摸不到的。除非女兒回到她的身邊,她才能真正快樂起來。
“方浩,兒子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呢?”想起那對活寶,梅的心一點點下沉。
“兒子都大了,隨他們自己吧?父母怎麼能左右他們呢?”方浩懶得和兒子叫板,隻有他們遇到了坎,才懂得父母說得是對的。
“唉,方浩,如果他們還有一個姐姐,他們能接受嗎?”
“兩個兒子都二十七八了,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他們的,連文都知道你有失散一個女兒,他們倆能不知道嗎?”
梅夫婦兩個人走進客廳,小兒子逸楓拿著一張傳真紙走上前,不知深淺地詢問:“老媽,這個女人真是姐姐嗎?”
“唉,但願是吧?”梅徑自走到沙發前,坐在大兒子逸然的身旁。
“方逸然,她可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弟弟湊到哥哥身旁,指著傳真紙上那個清晰的圖像。
“方逸楓閉嘴。”哥哥竟然怒氣衝天,站起來,就要回房間。
弟弟方逸楓笑嘻嘻道:“哥,何必認真呢?”
方浩接過保姆手中的茶盤,冷哼道:“你們倆都快三十了,怎麼還看不出眉眼高低呢?”他先給妻子傾滿茶水,遞到她的手上,他才坐到一旁,端起茶水。唉,兒子再好,也沒有女兒小棉襖貼心啊!怪不得年齡大了,他也想身邊有一個貼心的小棉襖呢?兒子也不懂體諒父母的心情。晚上通過視頻,梅看到墨蘭雪和男人曖昧的合影以後,她的心神不定,他們竟然還有心情當著父母的吵鬧。
“對不起老爸,我們閃了。”方逸楓揮揮手,往樓梯走去。唉,太頑皮了,從小到大就是這個樣子,惹事,不能圓事,什麼大事也不能托付給他。大兒子逸然神情落寞地往樓梯走去。
“逸然,等一下。”梅輕聲喊住大兒子。唉,好在有一個聽話的兒子,否則她真要崩潰了。
逸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冷淡地解釋:“媽,您不要說了,我不喜歡她,不要強求。”
“哦,那你就和你人家說清楚。”方浩沉聲囑咐一句,那個女孩外表看,還不錯。
“艾薇,文靜,聰明,漂亮,我覺得……”梅娓娓道來她眼中女孩的優點。
“老媽,找妻子,和找女朋友是兩回事,艾薇,不適合做妻子,適合做情人。”逸然站在父母的麵前,耐心地解釋。他身邊又不是沒有女人,怎麼會分不清楚呢?
聽到兒子的解釋,梅被雷倒了,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呢?介紹人,簡單介紹了一下艾薇的情況,梅覺得各方麵條件都不錯,私下就同意見麵了。是有點欠妥了?相親那天,梅也親自到場了,她覺得艾薇比逸然身邊的幾個女人都強,起碼她的身上揮發著濃鬱的文化氣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