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文臣之中,帝王最怕的是哪一種臣子,那就是諫臣,因為他們不怕死,什麼都敢說,甚至為能夠青史留名而感到驕傲。但要說帝王最尊敬的文臣是哪一種人,那也是諫臣,因為他們的言語,足以敲醒一個帝王時而昏聵的腦袋。
池君煜看著那一個血洞從兩朝老臣花白的腦袋上冒了出來,心中頗不是滋味,連忙叫來禦醫診治,卻沒有想到那一雙如同枯樹皮的手抓著池君煜的下擺,留下了一個血手印。池君煜看著臉色十分不好的池君墨,又看了看滿懷希望的臣子故作為難地咬牙說:“池君墨,玩忽職守,屢教不改,前念其戰功故而輕判,可屢教不改,朕心如刀割,故判其連降三.級,杖責五十軍棍,閉門思過三月,待胡族進犯之時速回西北軍,不得執掌京畿大營。”
這一判決隻能說是差強人意,大多數朝臣見池君煜鐵青的臉色也隻好作罷,而聽到判決的老臣立刻鬆了手,徹底地昏了過去,被太醫們抬著去診治了。
池君煜瞪了一眼池君墨,然後看著眾朝臣說:“如今你們可滿意了,可以退下了吧。”
“臣等告退。”朝臣們看著池君煜快成墨汁的臉色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紛紛散去了,隻留下了池君墨一人。
池君墨垂著眸子喊了一聲:“皇兄。”話音剛落就挨了池君煜一個拳頭。池君墨吃痛地哼了一聲,也不敢還手,他知道這一次的禍是真的闖大發了。
“你還知道朕是你皇兄,你這叫幹的是人事嗎?”池君煜二話不說直接一腳就踹翻了池君墨的身子。清俊的五官一下子變得猙獰無比指著池君墨說,“等關了禁閉過後。你給朕老實地到西北軍去,最好一輩子別給朕回來了。”
“是。”池君墨摸著鼻子,灰溜溜地準備走。
“站住。”池君煜叫住了池君墨,“你小子別忘了還有五十軍棍。”
“是。”
池君墨並不知道池君煜就是始作俑者,相反心中難得的升起了一絲暖意,好像自從池君煜登上皇位之後他們之間的隔閡似乎消失了一點。至於是誰掀起的這個風浪,池君墨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查查,不然這個暗虧吃得實在是憋屈了。
他絕對不會想到,這其實就是池君煜設的一個局,而池君墨則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的主兒。而五十軍棍也是實打實的落了在了身上。這一個局,池君煜撈到了深明大義的好名聲,又迷惑了池君墨,更加讓池君墨吃到了苦頭,可謂是一舉三得,隻不過這件事除了參與者簫卿顏,誰都不知道。
傍晚時分。簫卿顏與池君兮告別後就來到了與池君煜相遇的小茶館內,茶霧繚繞,模糊了她明豔的五官,給人一種感覺,好似這個女人下一刻就會如同煙霧一樣消失。
“蕭瑤。”池君煜低低地喚了一聲。他不願意用簫卿顏本來的名字喚她,因為那個名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個女人是屬於池君墨的。
“陛下。”簫卿顏對池君煜行了一個禮。
“你,為什麼氣色這麼不好?”池君煜一眼就看出了簫卿顏的蒼白與虛弱。
“沒什麼,就在不久前,沒了孩子而已。”簫卿顏的嘴角微勾,“太後的那一碗酒真是神奇。”
池君煜眯著眼睛想起了楚蓉那一次,原來太後不僅僅是算計了他和楚蓉,連帶著池君墨和簫卿顏也一塊算計了。想到他屬意的女人被池君墨給碰了,池君煜就心頭一陣怒火。但是池君煜一向是笑臉當成麵具,早就習慣了,怎麼做不出嫉妒狀隻能這般開口:“蕭瑤,你會有一個好丈夫,但是絕對不會是池君墨。”
“那麼蕭瑤就等著陛下給蕭瑤找一個好丈夫了。”蕭卿顏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