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靈兒次似乎已經沒有初見時的明豔了,相反她隻是鬆鬆地挽了墮馬髻,臉上也沒有脂粉,不過那大著的肚子倒是給她增添了許多母性的光輝。簫卿顏看著那高高聳起的肚子,再看看盧靈兒那明顯浮腫的臉蛋歎息一聲:“你現在已經八個月了,正是最不安穩的時候,你出來做什麼?”
“沒有敢對我動手,最近的後宮很安靜。”盧靈兒聽到這話不知為何濕了眼眶,她下意識的就迸出了這樣一句話。盧靈兒愣了愣隨即說:“我該怎麼稱呼你呢,端華郡主,城陽郡君,還是皇後娘娘?”
簫卿顏聽到這話笑了:“就叫名字吧,免得最後忘了自己的姓氏了,你一直被人陳祚淑妃,你還記得你的名字麼?”
盧靈兒聽到這話微微睜大了眼睛,是啊,她在這兒還不到一年就已經開始將自己的名字忘記了。她隻記得自己是淑妃,是南楚的和親郡主了。盧靈兒眼神複雜地看著簫卿顏:“簫卿顏,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你認為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名言動人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還是一個柔若無骨隻知道屈服男人的女人?”簫卿顏衝著盧靈兒笑道,她想走下床來與盧靈兒說話卻不想剛走沒幾步自己就被絆住了。簫卿顏有一些苦笑地看著那拴在床柱子的銀鏈子,自己還真就像是一隻圈養的畜生了。
盧靈兒看了一眼那綴著鈴鐺的銀鏈子開口了:“你不愛池君煜,可是他愛你。”
簫卿顏看了一眼那銀鏈子笑了:“在你看來愛是一種束縛咯,盧靈兒,你還真是天真呢?”
“他是帝王,他的愛就是占有。”盧靈兒苦笑著說,“你或許覺得這似乎束縛可是卻是我求而不得的東西。簫卿顏,我是依靠你才能有了如今的位置,也是依靠你才能保住這個孩子。可是我並不感激你。”
簫卿顏聽著盧靈兒這樣說也不感覺到意外,盧靈兒雖然是一個軟骨頭可是不是沒有骨頭。任誰被這樣施舍,被迫變成別人的影子都不會開心。至於感激?簫卿顏可不認為一個南楚皇室的弱勢郡主,一個飽嚐人間冷暖的郡主會有這樣的東西。簫卿顏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可是盧靈兒的眼中卻迸發了恨意:“簫卿顏,我恨你。”
簫卿顏聽到這話笑了:“恨我,很正常,很多人都恨我。就是不知道淑妃娘娘你要如何恨呢?”
簫卿顏的輕言笑語讓盧靈兒感到了恥辱:“你就是這樣看我的麼,一個笑話?”
簫卿顏笑了:“難道不是麼?我又沒有讓你感激我,又沒讓你不恨我,你的所思所想我可沒有辦法左右。再說了盧靈兒,你難道不先是一個人麼?為什麼要將自己當作替代品呢?”
簫卿顏看著這個女人,心中升起了荒誕感,好似自己這個外來的芯子在與那原身對話一樣。簫卿顏壓抑著這個違和感卻不想盧靈兒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走了。簫卿顏看到這一行為有一些意外,而盧靈兒的女官卻將一個食盒放在了簫卿顏的腳邊:“淑妃娘娘給皇後娘娘特意做的點心,請皇後娘娘賞臉。”女官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簫卿顏有一些疑惑待到那些人都散去了,簫卿顏才打開了那食盒,裏麵確實是點心,不過並不是宮內那精致細巧的點心反而是尋常抗餓的點心。簫卿顏的唇角微微一勾,沒有想到盧靈兒這個女子還真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