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黎寒磊頭也不回地抽身離去,連多看她一眼就不曾。
望著淩亂的床單,江盈雪一陣陣地不是滋味,卻聽得樓下一陣汽車響動,黎寒磊的馬莎拉蒂衝了出去。
一會兒,樓道裏有了響動。
"磊哥哥這麼早去哪兒了?"
"說是去公司。"
"哦,也是,我病了這麼一陣子,他肯定落下不少事。張管家,我要有什麼事以後就直接打電話給餘教授吧,不要去吵他。"
輕飄飄的柔美嗓音和冷冰冰嚴謹的口音交相響起,江盈雪馬上辨認出來:韓晴兒和張管家。
張管家一如既往地應著"是",聲音轉眼就到了門口。
以為她們隻是路過,不想門口竟然傳來了敲門聲。江盈雪猛然驚醒,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直到敲到第五聲,她才急急地"唉"一聲滑下床。
慌亂地撿起淩亂甩在地上的衣服穿上,拾起被子將昨晚的歡愛痕跡掩蓋,江盈雪才戰戰兢兢地打開門。
門外,一張精致的臉蛋出現,和她有著極度的相似,但更貴氣。一身紫色的長裙蓋在身上,輕盈中透著纖細虛弱,是輕易能勾起人保護欲的那一種。
"咦?"韓晴兒漂亮的眼睛落在江盈雪身上,眼裏迅速閃過一抹驚訝,這才道:"好眼熟,我們在哪裏見過嗎?"
若真要說相見,應屬她被梟闊禮抓而自己作為交換品去換的那次。隻是,那一次自己差點要了她的命。
麵色微紅,尷尬地不知說什麼才好。張管家早已恭敬道來:"太太忘了麼?她跟您長得很像!"
"是她!"韓晴兒像想起什麼般臉色微變,江盈雪以為她記起了自己槍殺她的事,很局促地低頭道:"對不起。"
"哦,沒什麼。"韓晴兒很快冷靜下來,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說起來還是我沒有福氣,算了,一切都過去了。"
江盈雪聽得雲裏霧裏,見韓晴兒如此平易近人,更加後悔當時對她的傷害。韓晴兒像待故人般對她看了又看:"真跟我很像呢,難得我們有緣能走在一起。你還要捐骨髓給我,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呢。"
"不用!"江盈雪沒想到冷酷無情的黎寒磊竟然擁有這樣一位善良又深明大義的太太,心裏暗暗羞赧。
韓晴兒真的很隨和,一見麵就送她兩套衣服,一套家居服,一套小禮服,都是紫色的。她倔強地硬是要江盈雪換上,抿著唇一陣陣地讚歎:"真好看,江小姐好身材呀。沒想到紫色穿在你身上也這麼鮮亮,這可是我最喜歡的顏色喲。"
"你喜歡的是紫色?"她記得張管家提起過,韓晴兒喜歡的可是天藍色,這也就是黎寒磊一直不準她穿天藍色衣服的原因。
韓晴兒微微挑眉:"是呀,怎麼了?"
"哦,沒事。"
韓晴兒也不深究,拉著她下樓吃早餐,一起喝茶,漂亮的眼睛不時落在她身上:"江小姐您哪所學校畢業?學什麼專業?"
"哦,東南中大醫院,主修內科,輔修中醫護理。"江盈雪有問必答。韓晴兒臉上掛著驚訝:"喲,學醫呀,好厲害喲。"
和韓晴兒聊天很自由,比和黎寒磊要舒服得多,江盈雪忍不住和她多聊幾句。
"太太,該吃藥了。"張管家端著藥碗到來,韓晴兒眨眨眼,揮手示意她離去。喝完藥的她顯得慵懶無力,臉色也開始發白。
江盈雪不安地探問:"黎太太,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呀。"
"有點累。"韓晴兒搖搖頭,對她釋然地微笑,"不用那麼緊張,我這樣都好些年了,沒事的。"
江盈雪總算略略放了心。
韓晴兒指著自己歉意地道:"可不可以扶我上樓去休息?這個時候傭人都休息了,打擾她們不好。"
麵對這麼溫柔善良的人,她還能說什麼?江盈雪小心地扶著韓晴兒進了房間,將她放倒,細心地掖好被子。
韓晴兒柔柔地道著"謝謝"直浸入江盈雪的心裏,她暗暗責怪著上天的不公:明明這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得這樣的病折磨她?就算要得病也應該是黎寒磊那種冷酷無情的人才對,哦,不能,如果他得了病韓晴兒豈不是又要傷心?
轉身準備離開時,韓晴兒"啊"地叫出了聲:"還有個藥沒吃,能幫我拿一下嗎?"
江盈雪欣然表示願意,韓晴兒笑裏帶著歉意:"裏間左手第二個,給我拿出來就可以了。"江盈雪跑到裏間,果然見裏麵放了許多藥盒子,直接拿起左手第二個便跑了出來。
倒一杯水看著韓晴兒吃完將藥放回去,她才轉身輕輕走出門去。背後,一雙無波的眼眸綻開,冷冷地望著她的背影,光束漸漸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