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剛剛發汗小心著涼。"
江盈雪不敢置信地望著黎寒磊,看了好久好久,始終不敢將剛剛那溫柔的嗓音與此時的他相對應。記憶中,這種聲音是專屬於韓晴兒的,他會不會把自己錯認為韓晴兒了?
看著江盈雪眨動著疑惑的眼眸,黎寒磊輕輕地將她的眼皮合下,柔聲道:"好好地再睡一覺,病就好了。"
小石頭哥哥又回來了麼?江盈雪聽話地閉上眼,聽到了黎寒磊胸口沉沉的心髒跳動,不確定地想。
經過一夜的休息,江盈雪身體好了許多,雖然四肢仍軟軟的,但已經可以緩步下床走動。
她簡單地衝了個涼,為自己梳洗了一下,隻是嚐試性地去拉門,門竟然打開了。
黎寒磊沒有鎖她?
江盈雪還著疑惑走出來,並沒有發現擋路的保鏢之類,一路順暢地走下樓來,看到傭人正在準備早餐,而黎寒磊竟然沒有離去。
她本想縮回腳,他已經看到了她,而傭人則熱情地招呼:"江小姐,我還準備上去叫您呢,該吃早餐了。"
這才不得不緩步走下來。黎寒磊根本沒有離去的意思,翹著二郎腿目光炯炯地落在她身上。不再是那番冷凝,仿佛一夜之間,他就變了,變得有了人情味。
他的目光不定猜不透心思,江盈雪咽咽口水,看著傭人不斷送上來的早餐,心下思忖:他不會要和自己一起吃早餐吧。
黎寒磊果真抬高了身體,走向餐桌。
江盈雪緊張地往後退一步想要轉身,卻正好碰到了傭人,叭一聲,滾熱的稀飯打落,撒在兩人身上,碗已打碎在地板上。
"對不起!"傭人一臉驚顫抹掉落在手上的稀飯去拾碗。
江盈雪連拉住她的手道:"你看,你的手都燙到了,先去擦藥!"
傭人抬眼,眼裏盛著不可置信,江盈雪已拉著她快步來到沙發前,取出急救箱翻出燙傷藥用心地給她抹起來。
傭人眼裏滾出兩滴淚花,怪不好意思地抽手:"不用了,江小姐,我怎麼能讓您擦藥呢?"
"聽話!"江盈雪十分堅持,黎寒磊冷眼旁觀,並沒有錯過她手上那片紅紅的水泡。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誰也沒有放在心上,江盈雪重新回到餐桌上,傭人很快收拾髒物,端來了新的稀飯。
黎寒磊眸子眨了眨,看一眼她已經塗了藥的那處紅泡,淡然抬眸,對上了她的臉,輕聲道:"你昨天的話是什麼意思?"
勺子叮一聲打落,江盈雪沒想到他會問到昨天的事,驚懼地抬起一雙盈盈的水眸,眼底映出的是柔和的黎寒磊,心裏想的卻是昨天凶神惡煞的那個他。
聲線不穩,她顫著嗓音不確定地問:"什麼……昨天的話?"
提起昨天,黎寒磊的臉上極快地滑過一抹尷尬,他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江盈雪被別人抱著會那麼生氣,所以才會那麼失控。不過,很快恢複了平靜,努力將情緒收攏,不帶感情地道:"你說我會後悔,是什麼意思?"
江盈雪這才想起暈倒前自己說的那句話,她本是打算說出實情的。
看著黎寒磊炯炯的目光,透露出一定要得到答案的堅定,江盈雪咬了咬唇瓣,卻遲疑了。她若說出自己才是真正的韓晴兒,那韓晴兒該怎麼辦?她可是自己的姐姐。
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該不該說,一邊是唯一的親人,一邊是曾經最愛的男人。
最後,隻能支吾著道:"是嗎?我隻是隨口說的。"
黎寒磊滿含希望的目光暗了下來,再度冷淡。其實他早應知道不可能從江盈雪嘴裏得到更有價值的話,抿下唇再不言語,兩人的關係冷凝下來。
江盈雪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早餐,暗自觀測黎寒磊的表現,看他再度拉遠了與自己的距離,心情沉重,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感覺。
手機鈴音響起,黎寒磊掏出手機,在看到上麵的"晴晴"兩個字時,皺眉站起走了出去。
黑色的馬莎拉蒂,追趕著夜幕拉下的最後時刻滾動在城市寬闊的車道間,滑出優雅尊貴的車身。
黎寒磊半撐著身體,腦中回旋著早上韓晴兒電話中的哭訴:"磊哥哥,你去了哪裏?為什麼一晚上都不回來,你難道忘了我們約好了晚上要擬請帖補辦結婚宴的嗎?"
他忘了,真的忘了,隻要麵對江盈雪他就什麼都能忘掉。
以前從來單純地隻對韓晴兒好,隻相信她,隻想看到她,而今卻無端地插入了一個江盈雪,無形間偷走了他的心。他發現自己對江盈雪越來越迷戀,越來越舍不開,已不僅僅局限於她的身體,而是有了更深層次的喜歡,好像早已勝過了對韓晴兒的感情。
江盈雪身上總是滾動著熟悉的東西,比韓晴兒表現得還要自然,還要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