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晴兒懶得理她,踏著高跟鞋咚咚地走遠。門裏,餘少為抹著額頭,看到她苦苦地笑了一下。
她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找不到合體的話,隻能尷尬地道:"我是來拿病人資料的。"
餘少為拉開抽屜將一疊資料遞給她,眼底湧出了關懷,"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生病了?"
"哦,不是,大概是上次的傷風沒有脫體吧。"她說得半真半假。
"那得去看看哦。"
"我知道,等下拿點藥就好了。"她點點頭道,快步走了出來。在通向藥房和辦公室的分岔路口停了一下,最後走下樓梯,朝著藥房而去。
"蕊蕊。"
樓下,韓晴兒沒有走,站在那裏,像知道她會下來似的。江盈雪略微不安地看了她一眼,發現了她的憔悴,心裏疼了一下。
"你還好吧。"
韓晴兒指尖輕梳卷發,皮笑肉不笑地綻開了唇角:"還好。剛剛我和少為說話你都聽到了?"
愣一下,她才搖頭道:"你出來的時候我剛到,什麼也沒有聽到。"
"哦。"她將信將疑,卻突然拉上了江盈雪的手,"我們兩姐妹這麼久了都沒有好好地相處過,陪我出去走走吧。"
她本想拒絕,但看到韓晴兒眼裏緩和下來的光芒,心動了動,跟著走了出去。外麵,陽光溫暖起來,曬得人昏昏欲睡,韓晴兒停在一處石雕前,突然道:"雪兒,謝謝你,昨晚磊哥哥回去了,他說願意接受這個孩子了,我知道,一定是你幫的忙。"
"哦,沒事。"
她答得好尷尬。韓晴兒臉上的喜悅讓她的心鬆一絲,緊一絲,喜悅與痛楚輪翻攻擊,反胃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她不舒服地捂緊了嘴。
"你怎麼了?"
麵對韓晴兒的關心,她隻白著臉搖頭。"沒什麼,大概是傷寒還沒有好吧。"再加上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本來就不好的胃顯然受到了更重的創傷。
"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韓晴兒的關懷像柔軟的紗布覆在身上,江盈雪感動得想要哭。親情,原來這麼重要。
一雙手握過來,將她的手裹在中間。"雪兒,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嗎?"
"回去?"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江盈雪眨眨眼,表明不明白她的話意。
"回韓家呀,爸媽他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之後一直自責,一直讓我勸你回去看看。他們知道當年有些事情你無法開懷,但終究你在家裏呆了五年,他們早已有了感情。我今天來就是想勸你回去看看他們。"
"……"
她對於那個家早已生疏,此時回去……
"走吧,難不成你要讓他們一輩子都自責呀。更何況那件事怎麼說也是我的錯,你要我在你和他們麵前一輩子自責抬不起頭來嗎?隻要你回去,我的心就會好受結,爸媽也會開心的。"韓晴兒根本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拉著她上了車。江盈雪一路上都忐忑著,她不知道如何麵對韓家二老。
當車子停在韓宅時,傭人告知,韓氏夫婦不在家。韓晴兒絲毫不以為意,繼續拉著她往屋裏走:"放心吧,等下我就打電話給他們,他們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保準馬上衝回來。雪兒,你也知道,他們為我操了不少心,就讓我把你帶回來做為對他們的報答吧,可以嗎?"
她還能說什麼?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她和韓宇峰來過幾次,連上次的"訂婚"都在這裏舉行。她有些局促,生怕碰到韓宇峰。
"哥……他……"
"他呀,成天不著家,現在管理公司業務,更忙了。"韓晴兒無心般解釋著,她掛起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爸媽一直說要感謝你呢,哥那個人成天無所事事,若不是你,他也不會接手公司的。"韓晴兒撿著好聽的說,漸漸緩和了她的緊張。傭人遞上來了上好的花茶,她不滿地撇了一眼傭人,冷哼哼地道:"客人要什麼東西不先問一下嗎?雪兒從來都不喜歡這些,她要喝白開水。"
說著,也不用傭人動手,自己親自去後廚端了一杯白開水過來,笑盈盈地道:"天熱起來了,可要多補充水分喲,來吧,把這杯全喝掉。"
江盈雪感動地接過水杯,並不渴,但看到韓晴兒以這種關懷自己的姿態看著她,也就不多想地一口喝了下去。
"我去打電話。"韓晴兒走了出去,在院子裏打起電話來。江盈雪觀測著韓宅,心裏為等下要麵對韓家二老略略感覺到尷尬。
韓晴兒扭著身子走回來,笑得如一朵春天裏的鮮花,"爸媽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到家,但他們已經在路上了,你再等等吧,我已經為你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