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基卡哈決定先去那兒偵察一下。坎布寧的住所是一幢很大的3層木結構房屋,整個院子都用高高的磚牆圍住。基卡哈查看了一番,猜想坎布寧不會是紅妖魔,很可能是個下屬,因為地球上的洛爾德人首領會住在一個真正豪華的住所內,並且周圍一定有嚴密的監視和防衛。
他跳進牆去,靠近了房屋,正準備仔細查看,忽然聽見屋裏一陣電話鈴響,他用自己的儀器一監聽,好像是有人命令那些人去襲擊他和阿娜娜。接著他看到8個人從屋裏出來,分乘兩輛車走了。其中就有白天盯他倆梢的、林肯車裏的那幾個人。
等那些人走後,基卡哈急忙潛入房子,用電話通知阿娜娜趕快離開。他打完電話,剛轉過身,發現有個大漢正從樓上下來,手裏的槍正對著他。他用戒指把大漢打暈,發現樓上還有一個女人,她是坎布寧的妻子。基卡哈從她那裏問不到誰是坎布寧的上司,把那個大漢弄醒,他也同樣不知道。
他靈機一動,拿起電話,撥響了通往阿娜娜房間的號碼。當坎布寧在電話的那一端答話時,他並不感到驚奇。“坎布寧,”他說,“我就是那個你奉命要追蹤的人。現在聽我講完,因為這個消息對你的大頭頭很有用,你告訴他,一個黑色鍾魔從賈達溫星球得到了自由。這個鍾魔就在這個地區,可能是昨天來到這裏的。”
一陣靜寂之後,坎布寧說:“聽著,頭頭知道你逃掉了。不過他讓我有機會就告訴你,你應該露麵,頭頭不會傷害你,他隻想和你談談。”
“你也許是對的,”基卡哈說,“但是我無法抓住這個機會。你告訴你的頭頭,我不是一定要說服他,我不是一個洛爾德人,我隻是在尋找另一個洛爾德人和他的妻子,我們是為了捕殺鍾魔才到這個世界來的。其實,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洛爾德人是誰,他就是賈達溫。你的頭頭也許記得他。賈達溫已經不像以前了,他沒有興趣向你的頭頭挑戰。他什麼都不在乎,他惟一的希望是回到自己的星球上去。明天中午前後我打電話到你家裏,所以你有充分的時間把我說的事情轉達給你的頭頭。我將打電話到你家,你的頭頭也許願意等在那裏,以便直接和我交談。”
然後,他不等對方回話,就掛斷了電話。走的時候,他順便開走了坎布寧妻子的汽車。
在旅館的後麵,他把阿娜娜接上車,然後他們來到另一家離這遠些的汽車旅館。
第二天醒來後,基卡哈先打電話給《洛杉磯時報》廣告部,刊登了一條尋人啟事。中午的時候,他打電話給坎布寧。坎布寧立即回話,好像他一直等在電話機旁。他告訴基卡哈,已經把話傳給了頭頭,頭頭希望和他見一麵,地點由基卡哈來選。
為了防備不測,基卡哈把地點定在美術館,那裏人多,視野開闊,一旦有什麼事,可以迅速離開。他先把車停在美術館的拐角處,再讓阿娜娜扮成畫速寫的畫家坐在一邊,然後他從另一邊坐出租車來到美術館門前並讓司機在一旁等著。
過了片刻,一輛羅爾羅伊斯大汽車駛來。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他見過的年輕人,一個是50歲左右的男人,他穿一套生意人的衣服,戴了墨鏡和一頂帽子。基卡哈確信他不是紅妖魔,因為一個洛爾德人,即使到20000歲,看上去卻不會超過30歲。這時,他的耳機裏也響起了阿娜娜的音:“這個人不是紅妖魔。”他向周圍看看,發現四周至少有7個人是他們的人。
那兩個人走到他的麵前,年老的男人介紹說他叫克勒斯特。基卡哈確信克勒斯特的身上有一種裝置,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夠將談話直接傳送給洛爾德人首領。於是他用洛爾德語說:“紅妖魔!我不是一個洛爾德人,而是找到了去賈達溫星球的通道的一個地球人。現在回到地球,為的是追捕鍾魔,我沒有留在這裏的念頭。我僅僅希望殺死鍾魔後,再回到收養我的星球去,我對你們沒有絲毫敵意。”
克勒斯特先是感到很迷惑,突然又感到驚慌失色。顯然是他接到了指示。他說:“我受權對你實行赦免,馬上和我們一道走,我將把你介紹給你想要見的人。”
“不,”基卡哈說,“現在我還沒有理由相信他,隻是在追捕鍾魔這件事上,我願意同他合作。”他接著說:“告訴你們我們隻來兩個人,可是你們卻來了這麼多,難道是想綁架我嗎?如果你的頭頭希望得到我的幫助,就必須保證給我留一條回去的通路。”他意識到應該打消紅妖魔一心想抓住他們的念頭。“告訴你們的頭,”他故意誇大說,“在地球上,另外有4個洛爾德人。除了鍾魔,我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打算傷害他,我們隻要殺死鍾魔,就馬上離開這個星球。”接著他用洛爾德語說:“紅妖魔,你大概沒有忘記,每一個洛爾德人的頭腦中都裝置了儀器,當洛爾德人靠近了鍾魔的金屬小鍾時,報警器就會在頭腦中鳴響。4個洛爾德人一道去尋找鍾魔,找到他的機會會大得多!”
克勒斯特和主子聯係後,說:“他怎麼知道你不是鍾魔?”“要是我是鍾魔,為什麼要和你們接觸,讓你們知道有一個危險的敵人正在你們的星球上遊蕩?”
基卡哈剛說完,就聽見耳邊傳來阿娜娜的聲音:“他們正在包圍你,正慢慢地向你靠攏”。他的目光越過克勒斯特,看見草地的另一邊停著一輛車,坎布寧正坐在裏麵——他見過坎布寧的照片。他正思忖著離開的辦法,忽然看見克勒斯特的手正慢慢伸進外套,他剛想動手,卻見克勒斯特拿出一隻鋼筆和一個本子,說:“我寫下這個號碼,你好打電話,還有……”突然,克勒斯特將鋼筆對準了他,雖然他動作敏捷地跳開,但是,射線還是觸到了他的肩部,使他猛地跌在了路上。
原來,那是一隻射線發射器。與此同時,他看見克勒斯特也仰麵摔在他的後麵,因為阿娜娜對他發動了進攻。基卡哈感到肩頭很痛,但還是迅速起來,撿起了那支鋼筆。接著他倆用射線打倒了那些向他倆靠攏的人。他倆快速穿過馬路,從背後向坎布寧的汽車跑去。
坎布寧正站在汽車旁,等得著急,忽然感到一件東西觸到了脊背,同時他聽到了基卡哈的聲音。他隻有按照命令坐到前麵的位置,基卡哈和阿娜娜則迅速進入後麵的座位。過了30秒鍾,有兩個人扶著克勒斯特來到車旁,基卡哈打開後門用鋼筆對著他們說:“把克勒斯特放進前麵的座位。”那兩個人隻好照辦。基卡哈坐到司機的位置,汽車在刺耳的聲音中衝向馬路。
阿娜娜伸手從克勒斯特的耳朵後麵取出收發兩用機。這是一個金屬圓盤,薄如一張郵票,大小如一角錢的銀幣。她把它放在自己的耳後,又摘下克勒斯特的手表,戴在自己的腕上。忽然間,阿娜娜覺得透不過氣來,她以為是坎布寧在攻擊她,她用肘部一頂,發現坎布寧已經人事不省了。她仔細一看,坎布寧已經死了。基卡哈把車停在路邊,看見坎布寧的手表和耳朵後麵都有一個棕藍色斑點。他趕緊讓阿娜娜扔掉克勒斯特的收發機。
阿娜娜無意中救了克勒斯特的命。克勒斯特終於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他的頂頭上司叫羅裏尼,住在貝弗莉山,但是克勒斯特從沒有到過他家,隻是從電話裏接受指示。
根據克勒斯特的描述,基卡哈斷定羅裏尼也不是紅妖魔。怎樣才能引出紅妖魔呢?基卡哈決定造一隻鍾,假扮鍾魔,引出紅妖魔。這時,他發現下麵有警察在查看他們用過的那輛汽車後麵的牌照,知道警察又跟蹤而來,便和阿娜娜迅速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旅館。
他倆乘出租車來到洛杉磯,找到一個三流旅館住下。他倆來到街上,買了一些日用品和一把漂亮的小刀,還理了發,基卡哈把頭發染成深褐色,而阿娜娜則把頭發染成玉米一樣的黃顏色。他們又到金屬製造工匠那,訂做了一個鍾。基卡哈又把那隻黑皮箱——裏麵裝著夏姆巴裏門喇叭,寄存起來。最後,他倆到馬路對麵的一家小啤酒店喝啤酒。
阿娜娜向他詳細地介紹了有關紅妖魔的情況。她說紅妖魔是她的舅父,他在15000地球年以前,單身離開了自己出生的星球,那是在她誕生5000年以前。在她大約15歲時,他回到過星球一次。雖然現在記不太清他的長相,但是如果見麵她肯定會認出他。她還說基卡哈也許是他的兒子,因為他的眼睛和基卡哈一樣,都是一種罕見的草綠色。她說,紅妖魔是洛爾德人中的一個恐怖人物,他成功地入侵了至少10個洛爾德人首領統治的星球,並且征服了他們。當他入侵她的姐姐瓦拉的星球時,受了重傷。紅妖魔是一個足智多謀、勢力極大的人,但是,她的姐姐瓦拉兼有眼鏡蛇和老虎的全部特征,也很厲害,結果兩人都沒得到便宜。紅妖魔逃到地球上。地球是他離開自己出生的星球之後創造的第一個星球。——這讓基卡哈驚訝不已,他一直堅信地球是一個天然的星球,雖然他親眼見過洛爾德人創造的星球。
這時,他倆發現相繼來了兩輛警車,警察都進了旅館,而且,他倆還在酒店的電視上看到了有關他倆的通緝令——當然還有根據證人的描述拚成的他倆的照片。基卡哈說:“不管警察是從紅妖魔那裏得到了情報,還是由於克勒斯特的原因來檢查我們,反正都一樣,警察正在追捕我們,紅妖魔已取得了優勢。隻要他繼續逼迫我們,我們就不打算和他打交道。”幸好,旅館裏並沒有什麼東西,戒指、鋼筆射線發射器、耳朵接收機、手腕精密記時計兼收發兩用機,還有錢,都帶在身邊,而箱子,也存在別處,他們可以不必再回到旅館。
他倆來金屬製造工匠那,取出了訂做的鍾,——一隻足可以亂真的鍾。然後,他們步行穿過麥克阿瑟公園。公園裏除了街頭演說者外,還有一些酒鬼、嬉皮士。在不遠處一張水泥長凳上,坐著兩個麵孔粗糙的酒鬼和一個年輕人。這個小夥子身體結實,披著肮髒的金黃色頭發,胡須大約有兩三天未刮,他的衣服比酒鬼的還要髒和破。一個一尺見方的紙板盒放在他的身旁。阿娜娜突然變得皮膚蒼白,眼睛睜得大大的,她抓住自己的喉嚨,尖叫起來。報警器在她頭腦裏響起來。自從10000年以前,她成為一個成年人以後,就帶上了這個報警器,它是能夠對恐怖事物作出可靠反應的裝置。——這個人就是鍾魔!金黃色頭發的年輕人跳了起來,抓起紙板盒就跑。基卡哈在後麵緊追不舍。真是不可思議,基卡哈本來想在公園裏這種人多的場合利用假鍾製造一些混亂和新聞,好引出紅妖魔來,沒想到卻碰上了真的鍾魔。
基卡哈邊跑邊拿出鋼筆射線發射器,向鍾魔的後背射去,鍾魔一下閃過,同時,用一個黑色的細長物體,指向基卡哈,基卡哈向旁一閃,一道白色的閃光擊中了他手裏的帽盒,盒子和剛做好的鍾頓時裂成兩半,在落地之前,都變成了灰燼。他們撲倒在地對射一陣後,阿娜娜也前來助陣。鍾魔站起來又跑。
這時,有不少人向他們跑來,其中還有兩個警察。鍾魔翻過了一座陡坡,跑到了下麵的公路上,接著響起了一陣槍聲。基卡哈和阿娜娜跑過去一看,鍾魔仰麵朝天倒在馬路中間,他身旁有一輛黑色的大林肯車,有幾個人正在抓起鍾魔將他裝上汽車,其中一個人就是克勒斯特。他倆趕緊向汽車跑去,但是那幾個人把一瘸一拐的鍾魔推上汽車,就開車逃走了。基卡哈瞄準汽車,希望一下就能射中輪胎,可是,他按了幾下,什麼也沒有發生,原來射線發射器裏的能量用完了。這時,後麵的警察叫喊著追了上來,他們隻好再次逃跑。
他倆坐了20多分鍾的出租車,來到另一家汽車旅館。他倆來到房間,洗了澡,打開一份當天的《洛杉磯時報》,“哎呀!”基卡哈喊了起來,“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我沒想到它真起了作用!不過他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這個沃爾夫!他想的和我一樣!看吧,阿娜娜!”阿娜娜接過報紙,隻見尋人欄上登著:“羅瓦卡斯少年,祝你獲得成功。斯塔茲、威爾謝和聖維森特。下午9時。C致意。”他倆高興得在房間裏跳起了舞。“我們成功了!一時我們彙合在一起,就再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擋我們!”
他倆打開電視,裏麵的消息並不太妙:警察先生發現克勒斯特被捆綁在旅館,接著又發現坎布寧的屍體,同時,他的汽車也被盜。有趣的是,警察查出嫌疑犯的指紋就是24年前失蹤的芬訥甘的,按理他今年52歲,可是目擊者卻證明嫌疑犯不過25歲!此外,他還被鑒定和公園裏的一個神秘的追捕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