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曜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好似火燒,燥熱的要命。他昨晚可是被那些早就入了鏢局的兄弟們叫出來,各種的恭喜他豔福不淺,說什麼鍾離小姐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長大了也必是傾國傾城。
雖然不良於行,但也不吃虧之類的,若是娶了鍾離小姐,這可相當於走上人生巔峰,那可是祖墳冒青煙的福分啊!
“你知道了?”兀曜瞪大了眼睛,看著水月朱唇微張,說著驚世駭俗的話,一點都沒有閨中女子該有的羞怯。
兀曜的臉頰通紅,神色赧然,顯然這個淳樸的孩子,已經被眾人的流言蜚語騷擾地十分淒慘了。當然始作俑者就是此刻故作無辜呆萌的水月。
??“嗯。”水月含糊的答道,表情很明顯的告訴兀曜,她隻是耳聞。
突然想起了什麼,水月衝兀曜說道,“今早過來的時候,陳長老和我談過了,說兀曜你是個可塑之才,武功底子不過,根骨奇佳,想要收你作為義子,將他們陳家的獨門刀法——陳家刀三十九式全交給你來繼承。陳長老刀法傳內不傳外,他如此可是很器重你啊!”
“陳家刀法?!”佩蘭和兀曜同時驚呼出聲。
“陳家刀法不是從來不外傳的嗎?想當年陳長老走鏢,在金山與黑風寨馬賊一役。陳長老憑借著兩柄雙刀,將賊人一眾斬殺,一步殺一人,一夜之間,馬賊上百來號人被盡數誅殺,江湖上‘百人斬’的稱號可不是吹出來的!”
佩蘭說起這些來,可是如數家珍,兩眼放光,“而且陳家刀法法向來不傳外姓之人,小姐,你是拿什麼方法讓那個老頑固鬆口的呢?”
? 佩蘭用肩膀蹭了蹭水月,水月賞了她一記白眼,讓她多嘴。
水月眼中滿是責怪之意,但是表情卻沒有一絲惱怒,而是轉身朝兀曜擺了擺手,看了看天上的日頭,說道,“佩蘭口無遮攔,兀曜你不用聽進耳朵裏,”放在心上即可,水月心底補充道。
“今日攬月山莊還有事情,我們就不便在校場這裏久留了,未時三刻還請你去陳長老那裏。陳長老雖然答應收你為義子,你也要勤勉些才是。我就先行一步了,明日再來向你討海東青,還希望明日你能給我答複。”
說完,水月又沒有給兀曜辯解和拒絕的機會!拉著佩蘭就匆匆離開了。
剛踏出門庭,水月的唇角的笑意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就知道,兀曜這種人,必定不會為金錢名利所動,她連續兩日在烈日下等了他一個時辰,是將她的誠意做足。
那些吹到他耳朵裏的風言風語,也隻不過是水月的一點點手腕。流言這種東西隻不過是起到了助攻的作用,今天才是她放的大招。陳長老的刀法就連他爹爹都讚許有加,說刀法精湛,千變萬化,招招留有後招,雖是三十九式,可是千變萬化,遠遠不止這些。
若不是他爹擅長使劍,覺得使刀的話,有損他瀟灑的氣質,寧死也不肯學,恐怕這陳長老的傳人,就是他爹爹了。剛好兀曜用的是刀,水月這般投其所好,可謂是煞費苦心。若是明日兀曜再不給她海東青,這地能容他,天都難容他了!
第三日。
水月剛朦朦朧朧到的睜開眼,翻了個身,就聽見外麵佩蘭期期喳喳的叫喚,驚喜中透著一絲狡詐。
模模糊糊便聽到佩蘭故作平穩的聲線,“兀曜,你來了啊,小姐正在房中呢,您自己去找她吧,我去給你們端茶!”
即便是沒看到佩蘭,但水月也能想象到那丫頭想要看好戲的模樣,估計早就開溜躲在一旁看她的笑話呢。
說著,水月就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還能聽見海東青低啞的鳴叫。水月笑了笑,看來兀曜這家夥還挺識相的啊。
本想起身迎接,但低頭一看自己身上還穿著單衣,水月眉頭一皺,急忙翻身起來,想要赤腳下床。可是兀曜已經快一步走到門口,推門而入。
千鈞一發之際,水月急忙從頭上扯下兩根並髻釵,一左一右,將係在一旁的隔簾的繩子打斷,隔簾緩緩散開,遮住了一覽無餘的內室。
兀曜也隻來得及看清一抹白色的身影隱於紗簾之後。
任憑兀曜再愚笨,也知道佩蘭剛剛那抹笑意的緣由了。他竟然魯莽到闖一個未出閣姑娘的香閨,罪過啊!罪過!
兀曜適時地在門前駐了足,將水月香閨半開的門掩住,輕叩門環,抿了抿唇,有禮道,“水月,我今天來是給你送海東青的,我答應你的一月之約。多謝你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