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至於其他你也不必言謝,本就是我想問你討海東青。你稍微等下,去前廳坐坐。我稍作梳洗就出來。”水月隔著一道隔簾,一道門沉靜道。
聽到一個極輕的歎息聲,水月淡淡道,“佩蘭,假山後可還涼快?還不快帶兀曜去前廳給我爹爹和娘親見禮。”水月拔高聲音,佩蘭就是再想裝聽不見就難了。
佩蘭隻好不情不願的從假山後麵出來,朝兀曜行禮,語氣也更加恭敬起來,“是。我的大小姐。兀曜公子這邊請。”
聽到兀曜走遠,水月這才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讓青鸞進來服侍她打水洗臉。虧得她今日睡得不是很沉,否則定然是著了佩蘭這小蹄子的道了,讓兀曜看光不可。她這岌岌可危的清譽啊,已經被攬月山莊這群丫頭毀得差不多了。
這幾日回來,這丫頭明知道自己是奔著海東青去的,卻是將她和兀曜的一言一語,說的曖昧至極。她一個還未及荊的小丫頭,兀曜二十多歲,虧這丫頭下得去嘴。誒,家有刁奴要欺主!家門不幸啊!
等到水月梳洗打扮拄著手杖到前廳,爹爹、娘親已經和兀曜坐到了飯桌前,等著水月來開飯呢。
水月一踏進門,眾人就齊齊住了口,朝水月曖昧的望去。還有兀曜滿臉的紅雲,煞是可疑。
“爹,娘,這早飯還沒端上來呢,我怎麼就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水月皺了皺小巧的鼻子,翹起屁股,坐上了凳子,眨巴眼睛看向一向最藏不住心思的娘。
“你這鬼靈精,兀曜這孩子挺能吃苦的,長的也俊秀,雖是漠北人,但舉止有禮,進退有度,我看著挺喜歡的。”
“這不,我和你爹正在商量著,既然陳長老已經將兀曜收做義子,那就不能再住在校場了,所以我和你爹想讓兀曜搬到我們攬月山莊來住,剛好空閑下來,還能幫你爹打理鏢局,還能學陳家刀法,兩不誤。可是……”慕容卿微微笑了笑,示意丫鬟們開始布菜。
看來娘親是挺喜歡兀曜的,這眼光完全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啊!想到這裏,水月的腦中立刻警鈴大作。不動聲色嘟了嘟嘴,看著他爹,“那爹的意思呢?”
水月麵色沉靜的拾起筷子,她娘的意思也太明顯了,兀曜住進來幹嘛?!擺明了是怕她女兒將來嫁不出去先找個備胎備著。她還小好不好?歲數才剛到兩位數好不!按照她這個年齡,叫兀曜大叔都不為過吧!
“這件事情上,爹雖然是一百萬個願意,但是還是覺得為時過早,我女兒的行情也沒這麼差,你說對吧!”鍾離青雲眨了眨眼睛,示意水月稍安勿躁。
“青雲啊!就咱們女兒的行情,我說出去都怕丟人呐!你看看人家太守的女兒,現在跳舞跳的那叫一個腰若扶柳,驚為天人。遠的不說,就說隔壁府上餘家的二小姐,才八歲,都開始學吹笛了。”
“水月你說說,枉你娘我當時可是名動錦州的才女,這一手琴技雖不說餘音繞梁,但是也是入得了耳的。你呢?一讓你學女紅你就落跑,一進琴房就犯困。躲了初一還想躲十五……”慕容卿每次數落起水月,就像一個女戰神,熟練的使用各種排比,比喻,類比,舉例子,說根據,擺事實。
看著自家爹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水月無奈的揉了揉微紅的耳根,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句,“我學!”成功的製止了慕容卿下一波論證。
看到女兒難得鬆口,慕容卿努力控製好自己的麵部表情,看起來正常一些,板著臉問,“哦?怎麼這下肯學了?之前不是死活不肯嗎?”
“娘,其實之前我不學是有道理的!首先,太守的女兒在錦都,是瞎子都知道是想被他爹送進宮當娘娘的,所以學個跳舞取悅天子很正常。然後隔壁餘家二小姐吹笛是因為她長的沒我好看!娘,平心而論,就我長成這樣的,繼承了你和爹爹優良的樣貌,女兒我勾勾唇角,就有人眼巴巴的湊到女兒麵前!還吹什麼啊!”
水月一口氣說完不帶喘的,故意忽略掉她的弱項,自小瘸腿。即使當著兀曜的麵也不例外,誰都知道,她鍾離水月從來就不知道謙虛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