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會意道,“花媽媽,我兄長呢,別看他平日裏溫文爾雅,但是他有間歇性狂躁症,特別喜歡擰別人的脖子玩兒,萬一我去的時間久了沒回來,沒我看著,指不定他又在突然發病什麼的。這紅綃姑娘的腦袋,不知道還能不能在我回來之前安然無恙的呆在她的脖子上。”
紅綃身子一僵,想要掙脫,卻被溫念之看似無力,卻牢牢的禁錮在懷中。花媽媽臉色不變,別有深意的看了溫念之一眼,正經的躬身福了一禮,“大公子對小公子還真是愛護有加,花娘我不是沒有眼力的人,自然不會胡來。小公子請吧!”
莫逸軒張了張唇,想跟上,卻被柳蝶兒纏住,討論琴曲。莫逸軒一時脫不開身,也隻能被留在了廳中。
待到水月隨花媽媽出去,轉了個彎兒,一個不起眼的側門被花媽媽推開,兩人進去小廝關了門,瞬間花柳齋喧鬧的氣氛消散彌爾。紅綃被溫念之毫無憐惜之意的推出了懷抱,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進來的是花想容。“溫公子,您要的酒來了。”
“放到桌上吧!”溫念之隨意道。
“是。”花想容眼觀鼻,口觀心,絕對不多看一眼室內的情形,低眉順眼的將托盤放置桌子上,轉身離開。臨走時投給紅綃一個故作關心的眼神。
紅綃撫了撫驚魂未定的小心髒,臉色重新掛上了笑意,“溫公子,要不我們喝酒吧!”言畢,紅綃試探的準備起身,卻被溫念之一個反身重新逼回到了椅子上。
溫念之雙手抵著梨花木椅的扶手,將紅綃困在椅子和他的胸膛之間,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紅綃,是吧!在溫如月沒有回來之前,你都乖乖的給我坐在這裏,一動也不要動,否則……”溫念之幽深的眸光褪去了剛剛水月還在的暖意,如同無底寒潭,讓人感到了無盡的寒意與絕望!
紅綃顫抖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膽戰心驚之餘深刻體會到,若是不按照他說的做,她必定會死無藏身之地。
柳蝶兒雖然纏著莫逸軒溫聲軟語的請教,但是眸光似有似無的落在了溫念之的身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衣袖的遮掩下,一枚淬毒的碧玉簪別在袖袋中。
莫逸軒此刻心底驚駭於溫念之對水月近乎過分的保護,不就是和花媽媽去議事,何必大費如此周章,更是對他的威脅紅綃手法所不齒。他和柳蝶兒兩人坐在琴台邊,心不在焉,貌合神離。
溫念之沒有繼續再說下去,起身去桌邊倒酒,托盤上空餘的地方,一行水漬隱約可見六字。千機閣主欲見她。
一杯桃花酒灌入喉嚨,溫念之舉著空杯掩蓋唇邊的笑意。果然他沒有料錯,那塊赤玉果然與千機閣主有關,而鍾離水月與千機閣主的聯係,恐怕遠遠不止那塊赤玉篆文佩那麼簡單。
水月本沒有赤玉篆紋佩,而他幾乎日日都在水月身邊,除了水月生辰宴那天,難道事情是出在攬月山莊中。這千機閣主果然夠大膽!竟然敢獨闖攬月山莊,還將象征著他身份的玉佩落下,好生湊巧!
隻是……水月她是怎麼拿到赤玉的?以水月的武功,明搶肯定不可能?以花娘的反應來看,也一定不是千機閣主送的,那麼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水月自己拿到的,瞞過了所有人,包括千機閣主本人。
水月這丫頭,真是稍不留神,就讓人又驚又喜吖!
一路隨著花娘饒過花柳齋前廳的鶯鶯燕燕,穿過幽深的拱廊,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清雅的別院,裏麵種滿了花開正豔的紅 梅,因著剛剛下過一場雪,繁盛的梅枝上壓著一層雪,水月登時玩心大起。
幸好念之的給的藥極為管用,久違地腿腳靈活讓水月沒有由來的開心不已,快跑幾步跳起。水月伸手扯住一枝梅枝,猛的鬆手,落雪震顫,隨風輕揚,帶著一絲寒梅的香氣在冰冷的空氣中飄散。
水月皺了皺鼻子,輕嗅著散開的梅花香氣,水月這才罷手,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朝跟在身旁的花娘淺笑。
“沒想到花柳齋竟也有如此清雅別致的園子,隔了前廳的喧嘩。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隻可惜梅花好景不長,隆冬臘月開得再喧囂,寂寞深處不勝孤寒。到了來年,也隻被人當做去年花。”
“寂寞深處不勝孤寒?你非梅花,怎知它寂寞。”清朗的男聲帶著一絲寒氣入侵水月的耳際,再回頭,身後的花媽媽不知何時已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