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之心下奇怪,但也沒說出口,朝慕容卿溫和的笑著,點頭應道,“夫人所托,念之定當勉力而為。”
轉身離開花廳,溫念之原本帶著暖意的眸子驟然消散,一抹沉思染上眉頭,朝門外走去。
“念之,快點啦!”水月在馬車裏探出頭,伸手召喚道。
溫念之無奈的笑了笑,這丫頭,性子還是這麼著急,翻身躍上馬車,放下車簾。
馬車距離長樂坊還有一段距離,就繞進了一條小巷。水月下了馬車,同溫念之進了一個絲毫不起眼的院子。
推門進了偏廳,隋爺早就在偏廳等候,朝水月跟溫念之恭敬的抱拳,“二位終於來了,坊主可等急了,請隨我來。”
跟著隋爺七轉八轉,走過幾道暗門,終於進了長樂坊的後門。水月淺淺一笑,“阿澈還真是奢侈,我說進長樂坊太過紮眼,他就把長樂坊後門這片全買下來,用來掩飾我的行蹤,這麼大手筆還叫掩飾,當別人瞎啊!”
“小月子,不許說小爺我的壞話,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嗎?長樂坊人多眼雜,萬一被誰識破了我生財之道,半路把你劫持了怎麼辦,我找誰哭去啊!”
柳淵澈一身金色錦衣,圍著狐裘出門迎接水月。手裏還特地煨了一個暖壺,看著水月凍紅的小臉頗為心疼,將手中的暖壺塞到水月的手中。
“烏鴉嘴!”水月毫不客氣的伸腳要踹柳淵澈,被柳淵澈一個閃身,輕巧躲過,水月連他的衣服都沒碰到。還險些站立不穩,被身後的溫念之眼明手快的扶住身子。微笑提醒道,“還是進屋吧!外麵挺冷的!別凍壞了……”
“好。”水月答應著,摸了摸有些涼的鼻子,三人一行前後走進奢華的四樓。
隔著層層疊疊的紗簾,水月朝下望去。最吸引水月目光的,是對麵三樓的牌九廳中,一個藍衣背影,從他身側贏得一大堆籌碼來看,他好像是贏了不少,直逼的對麵幾個玩家跳腳。水月皺了皺眉頭,隱隱覺得那人的背影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不知何時,柳淵澈已經來到水月的身後,看著水月的目光,會意的沉吟道,“你也注意到他了,人稱六爺。在這兒已經贏了小爺我好多錢了,每天撈走我一萬兩黃金,肉疼啊~對了,他的身邊跟了一個武功極高的護衛。爺我連動手搶錢的心思都不敢動。好心疼我的銀票啊……”
說罷,柳淵澈又捂著胸口裝上了,那肉疼的表情可不像是作假。
溫念之聞言也走至欄杆處,看著柳淵澈口中說的那人,看著昨天被他夜擒的黑衣人隱在人群中,警惕的看著四周,要保護的人很明顯,就是那個正在賭牌的藍衣人。
水月看了一眼,轉身問柳淵澈,“你這麼著急的叫我過來,就是因為他?”
“是。我總覺得他來我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見長樂坊背後的人。我昨日見過他一次,告訴他我就是長樂坊主,但是他說他不是找我,而是找跟我合作的人。我就覺得他心懷不軌,另有所圖,就派人跟過他好幾次,都被他甩掉了,他的身份我這邊根本查不出來。”
“花柳齋那邊也沒給出什麼具體有用的消息,但是聽花娘的意思,這人是從京中來的,太守大人對他十分恭敬,可見這個人是似乎是京中的大官,朝廷派的人。”柳淵澈解釋道。
“京中人?高手護身,你都奈何不了,花娘查不出身份。”水月笑了笑把玩著手裏的暖壺,回身問道,“念之,你怎麼看?”
溫念之淺笑迷離,緩緩道,“你心中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你們兩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啊,他究竟是誰啊!”柳淵澈急了,這兩人在瞎墨跡什麼呢!他們耽誤一刻鍾,那人就多贏一炷香時間的錢,他們還閑工夫打啞謎?
“他是你根本想都想不到人。”水月拍了拍柳淵澈的肩膀,提點道,示意柳淵澈淡定。
“想也想不到的?京中位高權重的就是三皇子,但,三皇子我見過,他不是。那麼,他……”柳淵澈看著水月淺笑的唇角碎碎念。
水月伸了伸手指,示意柳淵澈再往上想。溫念之則避開他們兩人,冷冷的看著三樓的身影,百裏追命。
“難道是——皇上?”柳淵澈遲疑的說出口。
得到水月肯定的點頭,撥開紗簾看著那藍色身影,水月緩緩道,“除了當今的皇上李忱,我想不到他第二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