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夜一見,反倒和自己聽到的那些傳說相差無幾。
而觀這兩個人的容貌和肌膚,雖然那男子擋住了半張臉,卻正因為如此才多了幾番神秘,這二人怎麼看都像是最多二十來歲的年紀,而他們敢自稱是自己的師叔和師姑,年紀該有多大?
這番駐顏的神奇功法,也隻有自己的門派了!
“徒侄,這就是你的迎接之道?”葉衝銳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突然容溪開口,聲音冷銳,讓他收回了心智。
他上前幾步,拱手施了一個江湖之禮道:“二位,請問……”
他話還沒有說完,隻見冷亦修突然抬手,手指間的光芒一閃,一道劍氣狠狠的向著葉衝銳的腿部橫砍而來。
葉衝銳嚇了一跳,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心中暗道好險,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這雙腿一定會被生生砍下,非廢了不可!饒是如此,他覺得腿上有些冒涼氣,低頭一看,長袍被割斷,裏麵的褲子也早已經被割破了一個口子,露出兩條毛茸茸的腿來。
他又羞又怒,但是心中卻又驚懼,那男子隻是一招,甚至連一招都算不上,居然隻是抬手姿態便有如此淩厲的殺機,逼得自己不得不後退!
他剛要開口說話,隻聽容溪又冷笑了一聲說道:“葉衝銳,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對我們隻行江湖之禮?而不是叩拜之禮?”
一聲質問,冷氣森然,如尖銳的冰刀,狠狠的刺來。
四周寂靜無聲,火把的火焰輕輕的跳動,那些火光的背後,掩映著那些漢子的震驚容顏。
讓幫主行叩拜之禮?!
葉衝銳自然不會跟這些人說來人的身份,他自己尚未確定,何況他的門派向來也是保密的,隻有兩三個心腹才知道。
如今這些人聽到容溪要葉衝銳行叩拜之禮,自然瞪大了眼睛,另一隻手狠狠的握上了腰間的刀柄,隻等著幫主一聲令下,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兩個人,也好一洗剛才的……割袍破褲之仇。
讓他們更為震驚的是,他們的幫主站在原地,運了半天的氣,腦筋都迸了起來,最後居然隻是一掀袍子……不,不對,袍子已經被割了,一掀掀了個空,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眾人驚得下巴都快跳下來,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隻聽葉衝銳說道:“葉衝銳,恭迎二位!”
他沒說“弟子”,也沒有說“師叔師姑”,隻說“二位”,冷亦修和容溪的心中了然,這老家夥依舊沒有完全相信他們的身份呢,不過這都不重要。
冷亦修沉默不語,容溪隻是“嗯”了一聲,聽起有些漫不經心,她的手指點了點,淡淡道:“起來罷。”
語氣輕的像是身後飄落的枯葉,聽不出半點的尊重。
葉衝銳從地上站起來,身子一側,手伸向裏麵,“請!”
火把升騰,那些舉著火把的人怒氣翻湧,天色黑沉如鐵,蒼穹似被潑了濃濃的墨,除了這躍動的火光,一切都籠在無邊的黑暗裏。
眼前是大開的門,院中沒有點燈,也是漆黑的一片,似乎在這短暫的光明之後是森然的未知,兩邊的漢子手握著刀柄,隻要輕輕一拉,便是冷光四射,火光映著他們的容顏,眼中盡是閃爍的銳光和濃濃的殺機,無聲而森然,殺氣騰騰。
冷亦修和容溪卻是無聲一笑,葉衝銳這是試試他們的膽量嗎?如果發現什麼不對,走到中間時便一聲令下,那些鋼刀定會把他們穿成刺蝟,血流滿地。
隻是……他以為她是誰?他以為他們又是誰?
他們能嚇住她?笑話!
冷亦修頭前一步,容溪一步不落的跟上,遠遠立在那邊的車夫一手提著一個木盒子也跟上。
葉衝銳看著那兩個木盒,上下各兩層,有點像食盒,但是遠比食盒大,裏麵不知道放了什麼。
隻是他無暇去顧忌兩個木盒,轉眼又看向冷亦修和容溪,兩個人坦然走過,目空一切,神情自然。
那些殺機、怒火,根本無法入他們的眼。
而葉衝銳和那些漢子更加驚異的發現,兩個人一路走過,路過誰的身邊,誰的身上就傳來一聲“哧”的微響。
眾人感覺那聲微響過後,腿上似乎涼了涼,連帶他們的心,更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