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飛快的笑了一下,“你這說法,倒和郝連趙說得一樣,不過,郝連紫澤說了,回去之後可向明宵皇帝請旨,給郝連趙和他心儀的姑娘賜婚,然後……這位戴家小姐的去向,自然由府中的主母來決定。”
容溪鬆了一口氣,嘴角翹了翹,眼角瞄了一眼臉色通紅的孝兒,“算他識相,如果敢虧待我們孝兒,定當不饒他。”
冷亦修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郝連紫澤,後者已經轉過了目光,看向天空的虛空處,目光幽遠,火光下的臉龐浮現幾分寂寥深遠之色。
冷亦修收回目光,對容溪說道:“你那邊怎麼樣?剛才你一進來時的神色,簡直嚇死人。”
容溪勾了勾嘴唇,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等候太醫帶回來的結果吧。”
太醫感覺自己的屁股都快散架了,一出了院子,立即有人抬著簡易的轎子過來,他鑽進轎中,不斷的催促,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本來想著有幸跟著來到山莊,可以好好的逛一逛,回去也跟那些同僚們好好的吹噓一番,隻是還沒有來得及逛到哪兒,便被傳喚了來,這事情一件比一件詭異,一件比一件棘手。
皇帝在等著消息,他可不敢耽誤時間,隻能連連催促轎夫,這簡易的轎子走長了路便硌得生疼,他咬著牙,懷裏揣的小藥瓶時不時的伸手摸上一摸。
“哎喲!”突然,轎子一歪,外麵一個轎夫突然叫了起來。
太醫感覺身子被猛烈的一晃,一身的骨頭像是要散了架,頭狠狠的撞到了轎壁上,眼前有些發花,他捂著頭,不滿的喝道:“幹什麼呢?”
外麵傳來轎夫帶著歉意的聲音,“不好意思,大人,腳下絆了一跤。”
“能不能看著點兒?你是想摔死我嗎?”太醫一邊揉著頭,一邊去摸懷裏一摸,這一摸之下心中不由得大驚。
他立刻從轎裏翻滾出來,四處的尋找,轎夫看著他撅著屁股找,不禁問道:“大人,您在找什麼?”
“找一個小瓷瓶!”太醫頭也沒有抬的說道:“快幫著找找!”
時間不大,一個轎夫欣喜的叫道:“大人,您看是這個嗎?”
太醫急忙過來,仔細的看了看,“不錯,不錯,正是,正是,幸好找到了。”
他說罷,轉身又鑽進了轎中。
轎子重新上了路,直奔小木屋,星光閃耀下,風聲微微,一道黑影輕輕一躍。
容溪看著臉色蒼白的戴立彬,輕聲笑了笑,“戴大人,本王妃還未曾恭喜你。”
戴立彬抬頭看了看她,嘴唇抖了抖,眼神恨恨的,沒有開口說話。
“郝連趙,”容溪也不介意戴立彬的態度,她側著看了看站在郝連紫澤身邊的郝連趙,“聽說,安王殿下答應為你請旨賜婚了?”
郝連紫澤聽她這麼說,眉梢極輕微的動了動,卻仍舊沒有收回目光,郝連趙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那麼……恭喜你了,”容溪這一聲恭喜說得要比對戴立彬說時真誠了許多,“雖然舍不得,但是,能夠看到孝兒幸福,本王妃也很欣慰。”
郝連趙微微欠身,語氣也真誠道:“寧王妃放心,在下一定會對孝兒好的。”
容溪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看了看孝兒說道:“如此便好。”
三言兩語,眾人已經聽得明白,這個能夠讓郝連此澤開口求旨意的侍衛,他之前口中所說的心儀的姑娘,他的未婚妻,便是寧王妃身邊這位貼身丫環,孝兒姑娘了。
眾人再次在心中微微抽了一口氣,這麼說來,這位戴家小姐,以後的日子,便是要在孝兒姑娘的安排下度過了?
戴立彬的臉色再次白了白,他眼中的恨意刹那間退去,漸漸的浮現迷茫,今天的事情件件打擊都重如巨石,他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容溪,又看了看孝兒,消化了半天才明白容溪和郝連趙的對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的身子晃了晃,眼前突然一黑,他也暈了過去。
眾人在心中暗自唏噓,這戴家究竟是觸怒了哪路神靈,居然接二連三的受到這種打擊,看起來,這一次的事情過去,想要再翻身……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容溪麵無表情的看了看在場的眾人,目光與抬起頭來看向她的冷亦維對上,眸光一冷,她挑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