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聽得激動,連連點頭,眼睛裏淚光閃動如碎鑽,一雙眸子晶亮如星。
冷亦維在她的唇上吻了吻,低聲呢喃道:“瞧你……怎麼還哭了?讓爺好生心疼……”
孫成強感覺自己的心猛烈的一抽,像是無數的鋼刀齊齊落下,被砍成了肉泥。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容溪,容溪也微微帶笑,看著他。
她的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淡淡譏誚,還有一抹成竹在胸的自信,這兩種情緒都像利箭嗖嗖的射來,讓孫成強的眼睛都快要迸出血來。
四周的人議論依舊熱烈,此時,孫成強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他隻覺得那些聲音像是火浪一般不斷的燃燒著,不斷的熱烈的轟鳴著,烤著他的全身,烤著他的心,讓他無處躲藏。
周圍的人都在注意著其它的事,或者是在激烈有討論著,還沒有人發現這邊的異常,而距離最近的梁敬堯卻是注意到了。
他雖然不知道容溪到底和孫成強說了什麼,便是從孫成強的反應上來看,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孫成強的眼睛圓睜,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變幻不定,一雙手也緊緊的在袖子裏握成一團。
“孫大人,你想好了嗎?”容溪突然笑吟吟的問道。
“想……什麼?”孫成強吐了一口氣,似乎用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這樣一句話。
“孫大人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本王妃的意思吧。”容溪回答得模糊,但是她知道,孫成強一定聽得懂自己的意思,但是他卻心中有所顧忌。
容溪並不著急,有顧忌也不怕,孫成強最關心的問題在自己手中,仿佛握住了一個人的命門,那最痛處是最容易讓人就範的地方也最讓人無法招架。
“王妃能夠告知下官,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孫成強微眯了眼睛問道。
“當然,”容溪點了點頭,一副全力配合的樣子,“隻不過……孫大人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呢?”
容溪說著,目光深深的看著他,似乎要看進他的眼底心裏,孫成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淩,他調轉目光,慢慢走到棺木的旁邊。
裏麵的骨頭已經被劉仵作拿了出去擺好,如今棺木裏有的也不過就是一些藍衣碎片,看顏色和樣式,就像是藍淑羽生前所喜歡穿的。
莫非……這真是藍淑羽?齊王不過是在騙自己?
可是,如果他是騙自己的話,那麼目的何在呢?做什麼事情總要個企圖吧?無緣無故的這樣說一通,於冷亦維自己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突然想到了冷亦維的計劃如果成功的話,藍淑羽沒有死的話,那麼與此事有關的,要受到處罰,首當其衝便是寧王府。
而寧王冷亦修和寧王妃容溪自然更是難辭其咎,那麼這樣一來,打壓寧王府,助長齊王府的氣焰,不就是此消彼長的事情嗎?
孫成強垂下頭,暗暗責怪自己之前一直想著自己的子孫後代之事,隻惦記著齊王冷亦維所說的如果要是這件事情做得好,消失的江湖郎中便會再次出現,可以讓他再次請神明觀音來保佑自己和一家大小的平安,更重要的是,可以賜給自己多子多孫的福氣。
而此是,細細的一想,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對於容溪剛才的那句話,他心中更是如同長了草,既亂又癢。
孫成強想罷多時,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來到梁老大人的麵前,深深的施了一個禮道:“老大人,如此看來,是下官失職,沒有查清便胡言亂語,下官這就回去,寫上一道折子請求皇上的責罰。”
他此話一出,眾人都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這算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了,聽孫成強的意思就是含蓄的承認他看錯了人,間接的認定這棺木中人的確是藍淑羽無疑了。
在那邊圍觀的官員的目光一閃,在心裏默默的盤算著,好險!好險!幸虧事情發生得太快,眾人又來不及反應,還沒有來得及選錯陣營,看起來今日之事無論是誰主使了孫成強,想要扳倒寧王是不可能的了。
百官心中各有盤算,而百姓聽到孫成強的話,有人不禁歡呼起來,“藍姑娘之靈不散!你看到了嗎?”
“對!藍姑娘,今日咱們都做個見證!”
“保證將來你不會再受到打擾!”
梁敬堯聽著那些喊話,他不動聲色的撚著胡子,他的眸子微微眯著,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看不清眼睛裏的光芒。
直到四周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梁敬堯才慢悠悠的說道:“孫大人,你可想好了,看清楚了,別怪老朽沒有提醒你,這棺,可是隻能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