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聽到冷亦維的命令便住了手,退到一邊,露出滿身是血汙,鼻青臉腫的幾乎要辯不出容貌的郝連紫澤來。
容溪的心頭一澀,眼淚差點流出來。
郝連紫澤微微咳嗽了兩聲,第一眼,也是看向容溪,他似乎扯著嘴唇微微笑了笑,隻是那笑意在現在的這張臉上根本看不出來。
容溪的怒火騰騰的冒了起來,她正欲上前,冷亦維突然拍了拍手,那個抱著孩子的侍衛上前,把孩子放入一個竹籃子中,然後又拴上一條繩子。
容溪看著那侍衛手腳麻利的做著這一切,她突然明白了對方是要做什麼,隻是她卻不敢承認,隻是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
冷亦修的手慢慢握住了她的,目光沉冷如鐵。
冷亦維無視兩個人的情緒,淡淡一笑說道:“嗯,你們看,你們破壞了本王的計劃,總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下麵……就來看一看好了。”
說話間,那個侍衛已經把竹籃子吊了上來,熱氣和煙氣,還有飄飄晃晃的感覺,都讓孩子禁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那哭聲如刀,割在容溪的心頭,她的眼睛都快紅了,“冷亦維!你到底是不是人?如此對待一個這樣小的孩子,算什麼英雄!”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冷亦維手支著下巴,眼睛晶亮,“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什麼英雄。”
“有種的你把我吊起來,不要為難孩子!”容溪厲聲說道。
“那可不行,”冷亦維搖了搖頭,“你以為本王是傻子嗎?讓他痛才能讓你更痛。”
“你……”容溪狠狠的抽了一口氣,抬手一指郝連紫澤,“那我換他!”
郝連紫澤一愣,腫起的眼睛裏露出一絲震驚來,心中像是經曆了一場雨,涼涼的,卻又因為雨水的滋潤,某些地方抽出一絲嫩綠的芽兒來。
冷亦修拉住容溪的手腕,他沉默著,眼睛卻盯著她。
容溪回望著他,低聲說道:“讓我試一試,你要相信我。”
冷亦維饒有興趣的看著冷亦修拉住容溪的手,他在心裏賭,不知道冷亦修會不會同意容溪去以身犯險,救下他這個情敵。
不過……如果冷亦修都能夠同意的話,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隻要他冷亦修放了手,那麼自己也便同意。
時間不大,冷亦修慢慢的鬆開了手指,對著容溪點了點頭,眼神中是複雜的情緒,容溪卻看到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她垂首,理了理衣袖,轉身頭也不回的向著郝連紫澤的方向走去。
“哎……”冷亦維站起身來,伸出手臂攔住了容溪,寬大的衣袍在夜色中飄蕩如月光,“把兵器放下,本王知道,你的身手還是不錯的。”
容溪笑了笑,頭也不回的把手中的劍往身後一拋,長劍刺入土地之中,劍身微微晃了晃。
“可以了嗎?”容溪慢慢伸開手臂,微笑問道。
“本王早就說過,容溪……你不是一般的女子,隻有真正的強者,掌天下之權者才配得上你,時至今日,本王說過的話依舊算數,隻要你點頭,你做上皇後聽位子,便指日可待。”
“噢?”容溪的笑容更濃,“可是,我沒有興趣。”
她說罷,轉頭看了看郝連紫澤道:“放人吧。”
冷亦維一擺手,侍衛上前,反導郝連紫澤從架子上放了下來,綁住身子的繩子卻沒有解開,抬腿在郝連紫澤的腿上踢了踢,“走吧。”
郝連紫澤站在那裏不肯走,一雙眼睛盯著容溪,口齒有些不清楚的說道:“容溪……我不要你……”
“快回去,不要辜負我的心意,最重要的是要相信我。”容溪的聲音低低,語速很慢,她的目光深深,似乎有千言萬語。
郝連紫澤咬了咬牙,他因為容溪的最後一句話,慢慢的邁開步子,向著冷亦修的方向而去。
容溪伸出雙手,淡然道:“要不要把我也綁起來?”
冷亦維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你的身手極好,本王可不能冒這個險。”他一揮手,侍衛上前,把容溪也綁了起來,繩子一拉,把她也架到油鍋之上。
“三皇兄,”冷亦維淡淡的一笑,桃花眼華光閃動,“接下來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你想怎麼樣?”冷亦修問道。
“很簡單,”冷亦維手托著腮,就像是閑話家常,“把你的人都退出去,然後,關於那個什麼狗屁的聖旨也不要當回事了,反正他的皇位也坐不了幾天了,隻要你不插手,那麼,這天下……就是我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