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們需要馬上把病人送到重症監護室去,請你在重症監護室外等候,一會兒辦理手續之後,可以一個人進去探望病人。”
蘇然然聽著護士們的話,鬆開了抓著寇遠病床的手,不再耽擱護士們的工作,隻是她仍舊跟在護士們的身後,一直到到重症監護室。
蘇然然作為在場的唯一一個家屬,被批準做好相關措施之後去見寇遠。
慢慢走近監護室,看著渾身上下飽滿了紗布插滿管子的寇遠,心中一陣發酸。
“小遠,小遠。”蘇然然輕聲開口,“我很多次都想這樣叫你了,因為你是我獨一無二弟弟。”
“小的時候,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仇敵,尤其是在我的媽父母雙雙出車禍之後,我走投無路,我想起了那個女人。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了你的存在。”
“我曾經有用我打工攢下來的錢去偷偷看過你們,那個時候的你們很幸福,你們一家三口住在豪華的別墅內,受著那麼多人的敬仰羨慕。”
“你作為一個星二代,永遠少不了媒體的追捧,你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我卻知道你年紀輕輕就已經多才多藝,擁有超乎常人的經濟頭腦。”
“我本來覺得,你會是一個討人厭的弟弟。”
“但事實上不是,你哪怕是不知道我身份的時候,也不會讓我無辜受累,你哪怕知道我的身份之後,依然對我十分友好,哪怕我間接害的你的家支離破碎,你也依然願意相信我。”
“你知道當我知道你是真的把我當做姐姐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
“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家人,終於有了一個和自己血肉相連的家人,這個世界上,我再也不是一個個體了。”
“你明明那麼善良,那麼聰明,明明是那麼好的弟弟,我該多珍惜你才對的,但是我卻害的你躺在這裏,生死難料。”
“小遠,你會不會怪我,你是怪我的吧?那個人,我們的媽媽,也是會怪我的吧?我害了她最喜歡的兒子,我果然是她最不喜歡的女兒。”
“小遠,她還在等著你呢,本來不久之後的聚會,你們就能夠母子重逢了,但是現在毀了,現在什麼都毀了,怎麼辦,怎麼辦?”
蘇然然輕聲的問著,語氣中充滿了迷茫,她好無助,無論一個人再怎麼樣自視甚高,在生死麵前,都變得如此渺小和無能為力。
“不,我不應該這樣的,”蘇然然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應該這樣,如果自己認輸了,那就什麼都完了,我不能就這樣認輸。”
“小遠,你也不要就這樣認輸,你要醒過來,要去見她,見我們的媽媽。你說過,你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夠我們三個坐在一起吃飯。”
“你記得嗎?小遠,我也好想有這樣的一天,可以我們三個一起,你,我,還有我們的媽媽,坐在一起吃飯。隻要你醒過來,我就把從前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我會向她道歉,請求她的原料,讓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蘇然然一直在寇遠旁邊低聲訴說著,她回憶著曾經的美好,暢想著未來的美好,可現實中的寇遠,卻一直都緊閉著雙眼,靠著那一點點微弱的呼吸,證明他尚未死去。
許涵曾經說過,蘇然然是個外強中幹的人,同時也是個物極必反的人。
她總是看著堅強,但事實上脆弱的不堪一擊,可是每當你覺得她馬上就要崩潰的時候,她卻又能奇跡般的站了起來。
這天蘇然然在寇遠的病房中說完那些話之後,就幹脆利落的起身走了出去。
蘇然然在重症病房中的時候,戚禦墨就一直站在病房外麵看著蘇然然,一直到蘇然然出來,問及他的傷勢,他才心甘情願的被費戊拉去做檢查。
“呼!還好沒有什麼大的事情!”費戊看著戚禦墨的片子說道,“輕微腦震蕩,這段時間要注意休息,不要沾水,不要著涼,不然以後留下病根我擔心你會毀了你一直以來英明神武的形象。”
費戊見氣氛壓抑,便開口開了句玩笑,但是顯然,現在沒有人有心情去理會這個玩笑。
費戊苦笑一聲。
是啊,這個玩笑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笑,又怎麼可能真的影響別人,“阿墨,我沒有在開玩笑,不說你小的時候,就說我認識你開始,你大大小小的傷就受過多少了。是,你身體素質好,這些傷你都能夠忽略。但是你要記得,人本身就是一部機器,零件壞過就是壞過,你不能總是當他們完好如初,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