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莫白就以那般信賴的姿態,對他伸出了手,向來烏黑溫潤的眼眸裏氤氳著些許霧氣,裏麵卻滿滿是他的倒影。
他的身上是大片大片紫黑色的淤青,傷口的抓痕隱隱泛著黑氣,一見便知是邪氣入侵體內的表現。臉色青白,唇瓣血色盡失,最多撐不過三分鍾。而就是那三分鍾,還是因為他的小白意誌力頑強,才額外掙來的。
溫涼輕輕抱住了齊莫白,頭緊緊埋進他的脖頸處,然後齊莫白就感覺到脖頸處有溫熱的濕意。
溫涼,哭了?!
齊莫白手足無措地拍了拍溫涼的後背:“哥,不哭,我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說話間,嗓子眼又彌漫著鐵鏽味,齊莫白強行咽了下去,因為不想再看見,他為自己擔心的模樣了……
溫涼親了親他泛白而幹裂的唇瓣,扯出一抹笑容:“嗯,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但不要睡過去。哥帶你出去。”見齊莫白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溫涼又在他眼瞼處印下一吻。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周身氣勢已變。
而剛才還凶神惡煞的那些惡鬼們無一不變了臉色,甚至剛才撕咬得最厲害的惡鬼,還悄悄地向後退了幾步。嗚嗚,麵前的男人好可怕,比他們身上的煞氣還要重。QAQ
溫涼隨手拈了一個法訣,腳下緩緩升起一個六芒星的圖案,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凡是觸及到邊緣的惡鬼,無不嗷嗷直叫、涕泗橫流。
溫涼口中默念了幾句什麼,隻見那六芒星的範圍便越來越大,光芒也越盛。而那些惡鬼的叫聲也越發的慘烈。最後那些惡鬼都抱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溫涼手一揚,一道金黃色的符籙在空中燃燒了起來。溫涼正準備將符籙扔向那群惡鬼,在半道上仿佛又想起了什麼,將符籙又收了回來。不,他不想再失去記憶了。
他還要,好好的護著他家小白。
陸淵卿遠遠地瞥見了溫涼抱著齊莫白走了過來。兩個人相互依偎的姿態,像兩棵風雨中飄搖卻又堅挺的樹,似乎生來便該相互纏繞。心裏便有些恍然,卻也多了幾分悵惘。
齊莫白,是活不久了的。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溫涼卻抱著齊莫白,徑直向他走了過來。這種情況下,難道他們二人不該抓緊時間道別嗎?怎麼會有空來找他們?
陸淵卿心裏暗自警戒,將趙昕靈牢牢護在身後:“靈兒,待會若是情況危急,你自行逃跑便是,不必顧及我。”他看得出來,這溫涼的實力似乎在他之上,而且對於他們剛才的行為,可以說是極其的不滿。
趙昕靈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淵卿,我知道你隻是希望莫白能代替我,去取那一枚戒指。你都是為了我,才會這般行事的。否則你從不會累及無辜。所以,若是有什麼後果的話,也應當由我們共同承擔。”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上了麵前的男子,也許是第一次男子救她的時候,也許,還要更早……她冷心冷情,卻也並非無心無情。
就在他們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的時候,齊莫白跟溫涼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