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莫菲兒練琴的那麼多天,讓顧安寧對她的水平非常了解,她真的沒想到這樣流暢又充滿魅力的曲子是出自她的手下。所以說,她之前都是在偽裝?她是故意要搶了她的曲子?她為什麼要這樣!

顧安寧憤怒得看著莫菲兒優美的身影,腦子混亂成一片。一曲結束後,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她隻見莫菲兒拿過話筒,羞澀地感謝大家,而這時主持人宣布下一個人上場——顧安寧。

她不知道出場順序怎麼又被改動了,足足愣了半分鍾,才被其他同學推到了台前。她隻會傻傻看著台下的觀眾,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台下逐漸響起了噓聲,她的腦子也在飛快旋轉。

怎麼辦,要不要換個曲目?可我隻帶了《月光》的曲譜!不,為什麼我要退讓?我為什麼要認輸?

顧安寧看著正在和理查德交談,笑容羞澀得莫菲兒,隻覺得一團烈焰就這樣在胸中燃燒。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對主持人說:“我表演《月光》。”

在主持人詫異的眼神中,音樂響起。

沒有人想到顧安寧居然會和前麵的人表演一樣的曲目,大家都震驚得看著她,看著莫菲兒,莫菲兒頓時滿臉委屈。顧安寧沒有理會莫菲兒會在私下怎麼詆毀她,隻是專心演奏著,專注的神情讓大家慢慢停止了議論。她的表情是那樣雲淡風輕,但心裏卻很焦急。

論起技巧,她稍稍比莫菲兒要高出一些,但就算這樣,演奏同樣的曲目,而且是後來演奏也討不了好,唯一可行的就是要改變演奏時的情感。《月光》給人的感覺是淡淡的憂傷,要怎麼演奏才好?

顧安寧想著顧子朝,手下的音符痛苦又歡欣,而這樣的風格也給了其他人異樣感受。大家都看著這個演繹著不一樣曲目的少女,隻覺得這首曲子被她改得奇怪而又和諧,而理查德卻饒有意味地看著她。當顧安寧回到觀眾席上的時候,理查德主動和她說話:“你的名字是安寧嗎?”

“是的,理查德先生。”顧安寧微笑著說。

“你為什麼會這樣演奏《月光》?”他單刀直入地問。

看著身邊的顧子朝,也看了一眼莫菲兒,顧安寧平靜地說:“大家都覺得這首曲子表達的是憂傷,可我不這樣認為。月光是孤獨的,是淒美的,是寂寞的,但它也是充滿激情的……”

顧安寧把對顧子朝的感情都融到了鋼琴曲中。她原以為今天的演出就這樣落下帷幕,自己也沒有了機會,沒想到理查德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維也納?”

在那一瞬間,顧安寧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愣了半晌後,她才問:“我?為什麼選我?”

理查德笑著說:“你的技巧不是最好,感情不是最充沛,但我很喜歡你別出心裁的演繹。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看到莫菲兒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顧安寧的心情突然很好——那麼多天來,她終於扳回了這一局!她還沒說話,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謝謝您的好意,可是寧寧不會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