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如果我當時知道,自己會愛上你,那該有多好。”

顧子朝輕聲說,而顧安寧的眼睛酸了。她極力不讓自己去想和顧子朝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極力想讓自己恨他,可是那些甜美的記憶,就好像藤蔓一樣纏繞在她全身,怎麼可能輕易忘懷。

而且,自從顧子朝說過,不會強迫她之後,他更是貼心貼肺地對她好。顧安寧不是傻瓜,她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可是,以前的事情,真的可以忘懷嗎?就算他再彌補,傷痕就是傷痕,一輩子不可能愈合。

而且,誰知道,他這是不是因為得不到才覺得有意思?她絕對不會讓自己上當。

顧安寧想著,極力讓自己平靜,但心裏到底起了波瀾。顧子朝看著她的眼睛:“你相信我愛你嗎?”

“我不信。”顧安寧安靜地說。

顧子朝沒有任何惱怒的神色,隻是微微一笑,笑容居然有些落寞。顧安寧不願意再看到他,扭過頭去,而顧子朝伸出手,輕輕把她的頭擺正。

“我會讓你相信的,寧寧。”

好啊,下輩子吧。或者,你死了,我就原諒你。

顧安寧心裏冷冷地想,但笑靨如花:“好啊。”

————

顧安寧也不知道,是她喝的薑湯有用,還是和顧子朝聊天實在太耗費精力,她出了一身汗,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覺得渾身都輕鬆了許多。顧子朝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又放心不下顧安寧,可顧安寧根本不想要他照顧,幾乎生硬地把他推出了房間。她覺得自己已經表達地很清楚了,可是顧子朝卻動容地說:“寧寧,你真是體貼。”

……

我真的隻是,不想見到你罷了。

顧安寧心裏吐槽,但還是滿臉堆笑地看著顧子朝出了門,然後疲憊地躺在了大床上。這張床雖然足夠大,睡覺的時候她可以盡量不觸碰顧子朝,但她總覺得房間裏都是有著屬於顧子朝的味道,怎麼樣也揮散不去。

正如同,他深深烙印在她的生命裏,怎麼也逃不掉一樣。

到底,怎麼才能擺脫他?到底要怎麼樣?

顧安寧想得出神,又昏昏沉沉睡去,模糊間她覺得有一隻大手摸上了她的額頭。與記憶中的冰涼與安全不同,感覺突然是火熱又充滿了威脅感,她不舒服地向擺脫開,最後睜開了眼睛。她看著來人,極力不讓自己尖叫:“你怎麼來了。”

秦北宸見顧安寧反應這樣平淡,倒是很失望:“安寧,你看到我怎麼一點不激動?你不關心我是怎麼進你的房間的嗎?”

“你都進來了,還問以前的事情有什麼意思。說吧,你找我到底做什麼——對了,順便幫我倒杯水,謝謝喲。”

秦北宸看著顧安寧,勾起了嘴角。

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好像綻放的薔薇一樣動人心魄,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美麗,但他更喜歡她這樣漫不經心,甚至張牙舞爪的樣子——這樣的她,很真實。她的活力讓他非常感興趣,而她和顧子朝的關係更是讓他動心——嗬,能在顧子朝的魅力下逃脫的女人,也許全世界都隻有她一個吧。

不過說起來,她對他似乎也是這樣的態度。

真是不知道,她陷入愛情到底是什麼樣子?

秦北宸又習慣性地發散性思維,看著顧安寧,顧安寧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來。她順手接過了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水,覺得胃裏好像燃燒一樣的感覺終於舒服了許多。秦北宸看她這樣疲憊的樣子,搖頭:“你這樣子,簡直好像顧子朝那小子天天虐待你。說吧,他怎麼你了,你們……”

顧安寧不知道話題怎麼又變成了這樣,更不知道秦北宸的腦袋裏都裝著什麼東西。她無奈:“你的思想真的還可以更齷齪點。說吧,你找我做什麼,你就不怕被顧子朝發現?”

“你不怕被他看到嗎?”秦北宸微笑著問。

顧安寧也笑了:“我完全可以說不知道你怎麼進來的,裝成擔驚受怕的樣子,而你前科累累——你覺得他會信誰?”

秦北宸搖頭:“以前我覺得你是一隻小貓,真是我看走了眼。”

“小貓也是有爪子的,你們男人自以為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又怎麼會想到這個。說正事吧,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這份文件,你想辦法讓他簽字。”秦北宸終於說了正題。

顧安寧匆匆一瞥,隻見文件是股份轉讓書,就算她不懂這行,也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坑。她搖頭:“他不會簽這個的,喝醉了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