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司徒雷焰。
默念著這四個字,像是心頭最為珍貴甜美,卻在此刻最為酸楚苦澀的名字,蕭曦曦的眼眸又被一種熱潮蒙上了。
夜風迅速地吹過來,風幹了眼眸裏的液體,她謹慎而又緊張地輕拋著紙屑,期冀沿途灑下些許的痕跡。
一個急刹車,她莫名地撞上了前座,愕然:“為什麼...忽然停車?!”就要到了嗎?...不可能,剛剛才起步。
難道...
她開始縮回手,緊繃著心,環抱著兩隻手臂,睜大眼眸看著從副駕駛座位上開門走下車,又打開後座位的門冷著臉湊過來的男人。
“你當我們是傻瓜?!”男人嗤笑一聲。用力一把抻過蕭曦曦,像拎起一隻小雞一樣輕而易舉。
“你...”蕭曦曦頓時心涼了半截。沒錯,被...被發現了!沒有反抗的餘地,她的手旋即又被反綁了上去,她不吭聲地靜靜地等著繩子纏在手腕上。
失望,希望;希望,失望...最後絕望。
看來,的確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吹著冷風,也沒能讓她更清醒一些。耳畔,傳來駕駛座位上的男人聲音:“哼哼...女人畢竟是女人,開車能看不到你的小動作?!”緊接著,又一陣狂笑。
無語。
雖然不是時候,蕭曦曦卻對自己這種自作聰明的行為無語了。對呢,沒錯...都怪自己隻顧著盲目自信,還小心謹慎地拋灑什麼線索,車技不夠嫻熟的她,果斷早把駕駛員會看兩側車鏡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咬著嘴唇,她頓時隻剩下了沉思。
渾身,又失去了自由,絕對不會放手一搏了。嘴裏,忽然被塞進了一顆藥,她倏然想要吐出去,卻又被手強捂著,許久,苦味已經彌漫了整個口腔。
身邊的男人看她已經基本不會再能夠吐出來,才放心地從座位上離開,回到副駕駛位置,車再次疾速地行駛起來。
事情,完全向著相反的方向發展開來。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壞...”蕭曦曦忿然地申訴著,沒有回應,她幹幹地想要吐出已經逐漸咽下去的藥,味道苦澀沒有關係,隻是,眼皮,也在十幾分鍾後,開始不由自主地沉下來。
終於,按捺不住睡意,她疲乏地歪倒在座位上。
黑色的跑車像暗夜裏的隱形者一般,在空氣中,隻道著一種度秒如年的味道。
郊區,車輪太過迅疾,在路上連起一陣灰塵的煙霧,在月色中格外惹眼。
刺耳的刹車聲後,高大的身型從車廂內倏然走出,每一步都意外地沉穩,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一般。倒是一旁帶路的人,經過了一路的疾馳以及剛才不管不顧的刹車後,臉色有些泛白。
“就是這?”發問。
“是...是,我們進去。”回答者的聲音倏然有些抖。他這才真正意識到,所謂的司徒氏族的霸道不是誇誇其談的。
破舊的,獨樹一幟的被拋棄掉的工廠,整個的感覺,就是一種荒蕪。踏入倉庫的大門,裏麵傳來很大的拍掌聲。
伴隨著的,還有邪肆的笑聲,抬眸看去,隻有一張老氣橫秋的臉,正帶著頗具城府的笑容:“司徒雷焰,真沒想到,哈哈...果然讓我佩服,為了一個女人,你還是一個人來了!”
祁誌明恨恨地笑著,滿腹卻是慍怒,聽著毫無懼意,似乎又根本不介懷的聲音:“所以呢,你要做的到底是什麼?--她呢?”
“她?!”祁誌明盯著眼前不帶一絲表情的俊顏,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如此平靜地問。
“焰...你,你竟然真的為她來了!”忍不住,顧若藍從倉庫的隔壁衝了出來。看著朝思暮想的那個帶著渾身的狠戾之氣,她頓時眼汪汪地充滿了淚水,“你真的...就不念及一點兒我們的過往了麼?”
她等著他的回答,心裏,甚至帶著一點點的希望。
哪怕是奇跡也好,她寧願相信他可以回頭。然而,對麵的司徒雷焰卻像是從未見過她一般,隨意地看了看,目光沒有一絲變化,轉而又凝在祁誌明的身上:“說,她在哪?”他的目的,是毫發無傷地帶回蕭曦曦而已。
“不,焰,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顧若藍終於忍不住,流著眼淚撲了上去,但身體卻倏然一輕,被對方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推開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司徒雷焰。
不對勁,他,他不會如此對待她。即使是憤怒,他也絕對不應該是這個表情。
“女人多事,把她帶下去!”祁誌明終於等不及了,大手在半空揚了一下,周圍幾個人便走向前,把愣神的顧若藍攙扶到一邊。
“她到底在哪?”還是同樣的問題。
“你想知道?!”祁誌明改了改剛才慵懶隨意的姿勢,從座椅上站起來,隨手抓起一隻碗口粗的木棒,掂在手上,“--那先把我們的舊賬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