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才子(1 / 2)

嚴清歌緩步走入寒友居,隻見裏麵除了嚴鬆年外,海姨娘、嚴淑玉和楚姨娘、鶯姨娘、柳姨娘竟然也都在。

嚴清歌看這三堂會審的架勢,心中冷笑,對著嚴鬆年行個禮,不等他叫就起身,道:“不知父親叫我來有什麼事。”

嚴鬆年對她的不恭敬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清清嗓子,指向嚴淑玉旁邊空著的椅子,儼然一副慈父麵孔:“你坐!你今年在鶴山過年,想來過的很開心,有什麼新鮮好玩兒的事情,說來給給大家聽聽。”

嚴清歌淡淡回道:“沒什麼新鮮的,在哪兒過年都是差不多。”然後就閉口不言。

她目光掃過屋裏眾人,隻見嚴鬆年又胖了些。楚姨娘則迅速的消瘦,她挨著他坐,年前還貼身的棉袍,現在變得很是寬鬆,臉上蓋了厚重的脂粉,眼眶下麵重重的青色仍若隱若現。鶯姨娘、柳姨娘照樣跟丫鬟一樣,站在他們二人身後。海姨娘和嚴淑玉瞧著倒是和之前沒什麼差別。

因嚴清歌閉嘴不說話,屋裏的氣氛變的低落,靜的落根針都聽得見。

海姨娘用手帕搭在嘴角,嬌媚的笑了一聲:“哎呦,既然鶴山那便沒什麼好說的,說說白鹿書院的趣事也好呀。”

“白鹿書院不過是讀書、習字、學些女紅。”嚴清歌回道,不肯多說一句。

“天下的女子,誰不想去白鹿書院念書?你覺得沒趣的,我們覺得有趣呀。大小姐就說說吧。”楚姨娘跟風開口。

嚴鬆年看嚴清歌根本不接話茬,有些不悅道:“大家都想聽,你快說吧。”

嚴清歌閉緊嘴巴,嚴鬆年麵上難看。他不肯再下功夫編製那層溫情脈脈的假麵具,拿起手邊一本藍皮的小冊子,遞給鶯姨娘,道:“拿去給大小姐看看,這是淑玉年後新出的詩集子。讓大小姐說說,這詩和她的同窗們比,誰寫的更好些。”

鶯姨娘乖巧的將詩集送到嚴清歌跟前,嚴清歌接過來,旁邊嚴淑玉微仰起來麵孔,板出個謙遜聆聽的神情,可是她飛舞的眉毛卻出賣了她。

嚴清歌隻略微翻了下,就說道:“自然是不如白鹿書院學生的。”

“你……”嚴淑玉騰地站起來,指著嚴清歌的鼻子,連罵人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她本等著聽恭維之辭,誰知道嚴清歌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留,直言她寫的不好。

嚴清歌不給她發火的時間,對著嚴鬆年行個禮,道:“父親還有別的事兒麼?我才回來,累的很,要先歇一歇。”

眾目睽睽下,嚴清歌根本不管嚴鬆年是否應允,帶著如意怡然走出門去。

海姨娘眼中閃過怨毒,嚴淑玉攢了一肚子的火氣,終於在嚴清歌走出門後爆發出來,她忍了又忍,才沒追出去。她紅著眼睛對嚴鬆年道:“爹,你看看大姐那個樣子。她就會欺負我,是不可能幫我的!”

海姨娘更是滿臉委屈道:“老爺,前些時日我說大小姐常欺負淑玉,你還不信,現在你都看到了。這詩集分明是老爺你提前給淑玉改過的,她怎麼敢這樣,這是把老爺你也不放在眼裏呀。”

嚴鬆年心裏不痛快,瞪她一眼,楚姨娘不動聲色握住嚴鬆年手,看著海姨娘柔聲道:“海姐姐,你不要生氣,今日不成就算了,老爺這麼能幹,一定能另找辦法將淑玉送進白鹿書院的。”

嚴淑玉幾乎咬碎了後牙根,跺腳掛淚道:“爹,咱們嚴家哪裏比樂家差,憑什麼嚴清歌的舅舅開口,她就能進去讀書,偏偏我不行?”

嚴鬆年臉色不好,這話問的他一陣羞臊。別看他整天以文人自居,但除了國子監讀出來的一個免試童生身份外,竟是再沒半點功名。嚴家真正沒落,就是從他開始的。尤其是在他寡母死後,京城能看得起嚴家的人,一隻巴掌都不夠。

沒了裏子,麵子就更重要了,嚴鬆年不悅道:“閉嘴!家裏的事兒,你不要管。”

嚴淑玉話剛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她怯怯的挨了嚴鬆年數落,垂頭喪氣。

楚姨娘溫聲細語道:“老爺,淑玉還小呢。我有點兒氣悶,老爺陪我在院子裏轉轉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嚴鬆年的手掌放在自己腹部,用他掌心貼著自己小腹。嚴鬆年在她還平坦依舊的小肚子上摸了兩把,心情變好,丟下屋裏的庶女姨娘們,拉著楚姨娘出門了。

入夜,青星苑中,嚴清歌吃過飯,洗了個澡,坐在床邊叫如意給自己順頭發。

如意一邊慢慢給她梳頭,一邊給嚴清歌講著從別的丫鬟婆子那裏探聽到的消息、

“大小姐,我聽人說,楚姨娘現在吃的特別少,生怕不小心吃了什麼忌諱的東西,對肚裏的孩子不好。但是海姨娘三番五次的給她送藥材和藥膳,說對孩子有好處,當初她生二小姐的時候就吃的那些。楚姨娘每回都收下了,但是八成都沒吃,可是也沒聽說她把那些東西倒了,那些藥膳和藥材也不知道哪兒去了,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