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珠依依不舍的拉著嚴淑玉的袖子,道:“嚴姐姐,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麼?”
“我到底是殿下的女人,是來庵裏給殿下祈福的,拋頭露麵,到底不好。我能惦記著那些孩子,給主持出謀劃策,已經盡了我的本分。倒是你,出去後一定要記得,不要和師太們衝突……”
嚴淑玉摸著海娜珠一頭金發,笑的和煦極了。
沒了她,海娜珠怎麼可能不跟那些師太們鬧性子。這半年,她已經成功的將海娜珠摸了個透徹,讓她咬誰,隻要暗地裏下個指令,海娜珠就會一往無前的上去了。
海娜珠聽了她的話,皺起眉頭,道:“她們又不是嚴姐姐,我為什麼要聽她們的。”
對這些尼姑,海娜珠還是沒什麼好感。嚴淑玉卻故意道:“你一定要聽她們的。她們欺負你也好,使喚你也好,都要忍著,遇到什麼都不好開口。這次出去是做善事,你要是跟她們鬧起來,吃虧的是你。海娜珠,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我等著你呢。”
明明是簡單的出去施粥而已,明明是海娜珠盼望已久的出了這個尼姑庵,卻給嚴淑玉說的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海娜珠接了這樣的暗示,本來還挺雀躍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嚴淑玉瞧著海娜珠的表現,知道海娜珠在外麵,肯定會鬧起來了,哪怕沒有事兒,也會跟那些尼姑們鬧出事兒。
這次施粥、施衣,一直要持續到開春。
水月庵的尼姑們,大部分都出去了,隻留下幾個看家的。其實這次活動主要幹活的,並不是這些尼姑,而是周圍給尼姑庵所屬土地幹活的佃農們,縱然如此,她們隻要每人負責看著一個粥棚,人數還是有些不夠。
本來人就不多的尼姑庵,頓時變得冷清無比,讓嚴淑玉覺得非常痛快,往臉上塗護膚的油脂時,也敢多抹一點了。
不出她所料,三天後的中午,嚴淑玉才吃過午飯,想要回屋,就被留守的一個女尼匆匆忙忙的叫住:“嚴娘子,這是寺裏的鑰匙,京裏麵的粥棚出了點兒事故,我們要立刻趕過去。這周圍很是安全,每隔五日,都會有婆子來送糧送菜,你記得接待。”
聽那女尼交代一通後,嚴淑玉鄭重的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看好寺廟,便看著裏麵留守的幾個女尼一起匆匆離開了。
下次有婆子來送菜,是在三日後,這點兒時間,足夠她完成自己的計劃了。
嚴淑玉的臉上,漸漸笑顏漸開。
深夜,月光淡淡的照耀大地,讓人分不清楚地上的是霜,還是月色。
水月庵的大門,被輕輕打開,一個人影從漆黑一片的水月庵裏鑽出來,直奔出去的小路。
第二日清晨,太陽初升時,歐陽少冥經常數日緊閉不開的房門,霍然洞開。
素來對下人們視若無睹的歐陽少冥,從自己的臥室裏走出來,目光裏,滿滿的都是疲憊和怒意。
因為歐陽少冥經常閉關製藥,有時候幾天都水米不進,也不出屋子,偶爾遇到製藥遇到難題,或是失敗的時候,都會黑著一張臉。
他這陰陽莫測的怪脾氣,所有的下人們都習慣了,沒人敢上前找晦氣。
今日的歐陽少冥,脾氣比別的時候還要怪異,他大步走入了自己儲存藥物的小屋內,不知在裏麵幹了什麼,不一會兒,隻聽裏麵一陣兒巨響,伴隨著丁玲哐啷的瓷片碎裂聲,好似有人在裏麵狂砸了一番般。
這小屋內,儲存的,都是歐陽少冥研製的秘藥,數量不多,可是價值卻非常高。
聽裏麵出事兒了,立刻有人大著膽子走進去,發現正在裏麵推箱倒櫃,大肆搞破壞的,正是歐陽少冥自己。
“老……老爺!你還好吧?”那下人目瞠口呆,卻被一回頭,毒蛇吐信一樣盯著自己的歐陽少冥嚇了一跳。
“滾出去!”歐陽少冥嘶吼一聲。
那下人趕緊跑了出去,臨出門前,他見到歐陽少冥的手上,握著一隻色澤奇異的淡紅色的小瓷瓶,上麵也沒貼標簽,不知裏麵放的是什麼藥。
不一會兒,歐陽少冥從屋裏出來,手上拿著的,那是方才握著的那隻紅瓷瓶,大步回到臥室。
“老爺方才在裏麵幹什麼?”幾個下人圍在一起,問起方才進屋的那位。
那下人搖頭晃腦:“誰知道!大約是心情不好。哎,咱們老爺,是時候找個老婆了。有女人敗火,估計就沒這麼凶了。”
一群人圍在一起,猥瑣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