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踩著凳子,掂著腳尖,終於把字貼上了,還好她的個子長的高,若是矮一些就更費力了。
柳兒跳下凳子,仰望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當然這也不能說是她的。
“梧桐居”三個飄逸的墨色大字襯托在白色的宣紙上,很醒目,雖然比不得別的那些燙金的匾額的奢華,但是卻透著一股質樸空靈的感覺。
“不錯。”蘇染畫拍拍手,笑道。
以後這裏就是她的梧桐居了,是她自己的一席角落,雖小但自在。隻是不知這樣的安閑能維持幾天。
“自鳴得意,很有趣嗎?”
冷冷的,帶著幾絲嘲弄的聲音在蘇染畫身後響起。
柳兒驚詫的連忙回身,朝西門昊施禮。
這就是專門注意著,他不來,若是要來,根本就是悄然而至的提前沒有任何響動。
“王爺覺得不好嗎?”蘇染畫側眸一瞥,回頭仰望自己的墨寶。在她眼裏,那三個字不算是她寫的,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人的手筆,所以她不是自鳴得意,而是對別人的誇讚。
不過,西門昊是不知道這一點的。
西門昊冷冷的掃了蘇染畫一眼,沒想到她會如此大言不慚的反問自己。但是她問的確實有資本,這三個字寫的確實不錯,筆法不是女子般的雋秀,仿若隱在世間的俠客,揮灑著手中的長劍,刻出心中的意念,如淡然如風的飄逸,又有著率性的灑脫。
這樣的三個字,與此時正站在梧桐樹下一襲淡粉衣衫的蘇染畫很是相稱。
蘇染畫站在那裏,頭微微揚起,不施粉黛的臉幹淨剔透,仿佛不染凡塵,自信又無畏的神情裏又帶著超塵的瀟灑。
這樣的蘇染畫與新婚初夜千方百計想要迷惑西門昊的極盡媚態斷然不同,又與之後的強勢對峙,倔傲不屈,劍拔弩張的氣氛格然不同。
這樣的蘇染畫看著讓人舒心,會讓起伏的心境獲得一時的寧靜,仿若一席棲息的港灣。
西門昊的心底有種想要抓牢這一刻的欲望,眸光凝縮,漸漸幽深,仿佛一汪深潭。
但一陣微風不經意的吹過,擊散了他剛剛騰起的意識,幽深的眸光轉而淩冽。
“王爺不回答,就說明寫的本來不錯了。”蘇染畫等了片刻,沒有聽到西門昊的聲音,便道。
“梧桐居,”西門昊念著那三個字,“既然你這麼喜歡,就在這裏等著見你娘家的人吧。”
娘家人?蘇染畫微愣,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娘家人的概念。她自小就是孤兒,從未有過任何親人,但此時的身份卻讓她有個龐大複雜的娘家背景,總有一天會麵對。
“他們要來?”蘇染畫問。
“既然把你塞進了北王府,總得要聯絡的。”西門昊道,“本王就給你們提供這個機會,看看是哪位率先身負重任踏進北王府?”
會是誰呢?蘇染畫也想知道,自己第一個會麵對哪一個娘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