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女子這樣被市長問話,隻怕早已驚慌失措了,但蘇韻顯然不是普通女子,她把碗一放,不卑不亢地道:“段市長,棉紡廠改製我當然高興,但不是我潑冷水,就算棉紡廠改製成功,要想重現當年的輝煌也不可能了,因為現在的市場和當年的市場已經不一樣了,現在外麵的小印染廠那麼多,惡性競爭太激烈,已經把產品的利潤空間壓縮得很小了,棉紡廠再怎麼改製,畢竟那麼多職工擺在那裏,再怎麼控製成本也不可能和那些小印染廠比,要打開市場很難……”。
“想必段市長也知道,我和我們家羅堯也都各自搞了個小廠,雖然效益一般般,可也比原來在廠裏幹強得多啊,也就是羅堯這個死腦筋,老是對棉紡廠念念不忘,要不然我們家也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段昱瞟了蘇韻一眼,看來這個精明的女人果然有自己的小算盤,她的這種心理也代表了許多棉紡廠職工的心理,就微微一笑道:“蘇廠長,搞企業我是外行,你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你想過沒有,正是因為很多人都抱著你的這種思想,所以才把市場越做越窄,最後徹底毀了這個產業,南雲印染布是非常有民族特色的產品,我們應該把它做成一個品牌,讓它產生更多的附加值,這樣才能把市場越做越大……”。
“我已經和羅堯說了,隻要不出現國有資產流失情況,棉紡廠怎麼改製,由你們自己說了算,政府隻負責引導扶持,改製以後,你們就成了棉紡廠的股東,這不比你們自己辦小印染廠強嗎?……”。
蘇韻眼睛一亮,如果真如段昱所說,自己把現在的小廠賣了,入股棉紡廠,倒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要強的她嘴上卻不願意服軟,搖搖頭道:“要走品牌經營的道路談何容易哦,咱們棉紡廠最多也就是在麗山地區小有名氣,要擴大知名度,除非投入大量的資金打廣告,可錢從哪裏來呢……”。
段昱一聽這話就知道蘇韻其實已經動心了,又是微微一笑道:“資金方麵,我可以跟銀行那邊協調一下,再給你們棉紡廠提供一定額度的低息貸款,不過我覺得蘇廠長可以把眼光放得開闊一點,做品牌不一定要靠花錢打廣告,因為南雲印染布本身就是一個很有特色的民族品牌產品,大有文章可做,我們可以借勢嘛……”。
蘇韻的眼睛更亮了,這位年輕的市長果然跟一般的政府官員不一樣,思維很開闊,說話句句切中要害,把蘇韻的思路也一下打開了,心結也徹底解開了,嬌笑道:“有段市長這樣的政府領導支持,我倒是對棉紡廠的未來有些信心了,如果政府真的允許我們私人參股,我也願意回廠裏幹,剛才您的話提醒了我,我最近看新聞,今年的APEC會議會在滬西舉辦,按照慣例,會議舉辦方都會給參會的外賓準備有特色的民族服飾,如果咱們能把咱們的南雲印染布做成民族服飾,爭取到會議舉辦單位的認可,作為APEC會議提供給外賓的指定服飾,那咱們的品牌知名度就能一炮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