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鴻門宴(1)(2 / 2)

……

停屍房在一幢青磚白瓦的老房子裏,距離光明小區不遠。正值午後,走廊一片寂靜。

宋法醫是此事的負責人,巧的是,他還是我的直係學長,在幾次學校的報告會上見過。

我們講清了來意,他神色凝重的帶著我們一路穿行,很快就到了更加冰冷安靜的停屍房。

這裏一片素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白色的燈光,白色的金屬棺。

唯獨床上的屍體,色彩斑斕。

進來之後,杜奇的情緒就一直不穩定,強忍著悲傷。

宋法醫遞給我們白大褂與手套。

穿戴整齊之後,宋法醫隻露出雙眼。

宋法醫在他們S市醫科大學,有個“江湖第一快手”稱呼。

可這具屍體特殊,上頭指示要珍而慎之。

在S市,杜奇是小許唯一的親人,解剖屍體也需要經過他的同意。

宋法醫一個傷口一個器官的仔細辨認,再解剖。

偌大的停屍房寂靜又寒冷,時間仿佛流逝的格外慢,隻有偶爾的交談聲打破沉寂。

小許不過二十多的年紀,長得細皮嫩肉的,應該很是討女孩子歡心。

“師兄,他是怎麼死的?”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失血過多,並且伴隨多器官衰竭而死。”宋法醫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上快速的回答著。

“這是哪種凶器造成的?”我指著屍體心髒的位置。

宋法醫站在我們身側,正要將之前的分析結論記錄到報告裏。

“看不出來嗎?”他瞥了我一眼,反問道。

我帶著手套的手輕輕的撫摸上那道傷口,夢中的畫麵又在腦海中重疊,傷口的大小與位置與夢中的無異。

“傷口邊緣呈放射狀,有皮革狀硬化現象,是刺傷……”我結合解剖老師課上所說。

宋法醫讚賞的看了我一眼,“分析的完全正確,是用大力刺穿整個胸膛,她的動作稍有停頓,最後又拔了出來。被取走的,便是心髒。”

“是人嗎?”我的嗓子有些發幹。

“以我多年與屍體打交道的經驗,應該是人,可是,什麼人的力氣能夠有這麼大,並且手尖的如同野獸的爪子一般?”宋法醫百思不得其解。

杜奇抱歉的把帽子摘了下來,低著頭,“我有些不適,在外麵等你們。”

我與宋法醫聊了一些,事情毫無進展,與之前得到的結論一樣。

而且那一天晚上,解放路四周的監控全都壞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等時間一過,抓不到凶手,此事便成了懸案,再也無人問津。

可我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

與杜奇出來的時候,夜色悄悄降臨。

蘇晗打了幾個電話來催,說千萬不要忘記了與連修的約會。

與杜奇匆匆告別,攔了輛出租,就直奔夏灣酒店。

夏灣酒店是連氏名下的酒店,暮色裏,金碧輝煌。

一下車,在門口等著的蘇晗便拉住我的手往裏麵走。

她又換了套淺粉色的套裝,超短款,露肩露腿,性感時尚,卻又極其挑人。

與我的襯衫牛仔一比,我就像是襯托鮮花的綠葉。

蘇晗的細高跟在冰裂紋瓷磚上踩著,迫不及待的說道,“他已經在樓上等著了。”

她臉上的妝容完美無缺,身上的香味也似有若無撩人的很,手腕上的傷疤恰好用一個手鐲給擋住了。

與車上情緒奔潰的模樣大不相同。

“蘇晗,今天在車上……”

“什麼?什麼在車上。”蘇晗奇怪的看著我,“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斂了神色,在心理課上聽過,有些心理受過巨大創傷的人,會自動開啟自我保護機製,選擇性失憶。

在車上的回憶太過痛苦,蘇晗自動給忘記了。

“時間快到了,我們上去吧。”我對這她笑了笑。

“神神叨叨的……”蘇晗嘟著嘴,補了下口紅。

貴賓專用電梯直接到達頂樓。

玻璃感應門自動打開,可VIP包廂中不止坐著連修一個人。

我轉身就要走,手臂卻被蘇晗扯了回來,她小聲的在我耳邊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不止我們幾個的,你別生氣,就當作陪我啦,這次機會這麼難得,我不想錯過。”

我垂眸,認真的看著蘇晗妝容精致的臉,腦海中想得卻是她早上絕望的目光,不過是一頓飯罷了。

坐在桌上的一群人本是在熱鬧的說著什麼,在看到我的時候,熱鬧聲音募地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