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沒有從悲傷的情緒中出來,“啊?”
曜風嫌棄的看了我一眼,“你怎麼呆呆傻傻的。”
“啊?”
曜風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楚離冷眼暼他,“講話別太過分。”
“行,她是你救回來的姑娘,是你的心肝寶貝,誰都說不得,罵不得,行了嗎?”
“啊?”來了這裏之後我仿佛隻會說這句話了。
曜風用白玉骨扇輕敲了我的頭,“說你傻,你還真不聰明。此處是冥界,但你是人,為什麼來到這裏,我也不知道。”
淚珠還纏在睫毛上,巨大的喜悅衝擊著我,活著真好。
雖然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隻有活著,才能感受那活著的快樂的一二。
我捂住頭,高興的不知所措,“謝謝你們,謝謝你救了我。”
後一句話是說給楚離聽的,暈倒之前的畫麵我還記得,若是沒人救我,我可能早死了。
楚離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對曜風道,“給她醫治。”
“你坐桌邊吧。”曜風隨意的擼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臂,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也不拘謹,伸出手放在桌上。
曜風仔細端詳,拿了紙墨筆硯寫寫畫畫,他深吸一口氣,“這毒,是蠱毒。”
“有什麼辦法把毒逼出來嗎?”我眼睛如水洗一般澄澈,身上紅色紗裙襯得我目光如澗中輕風,又似冷冽山泉,容貌攝人,舉世無雙。
看得曜風一呆,扇柄在手中輕敲,感慨道,“難怪大家都說,承鈺是世間少有的絕色。千年之前我倒不覺得,整天板著一張臉,從沒有見她對誰笑過。倒是眼前這個姑娘,可人的緊。”
我聽得一頭霧水,卻不妨礙我理解他話中的意思,這是在誇我呢。
“謝謝啊。”我坦蕩的直視他的目光。
一瞬間,曜風的心跳漏了一拍,閉上眼睛嘴裏念叨著,“完蛋了完蛋了,姑娘再對我笑,我恐怕是要愛上你了。”
他講話的聲音小,我沒聽清,倒是坐在他旁邊的楚離聽見了。
“怎麼治?”楚離話向來少。
曜風收起玩笑的芓棠,盯著我手上的鬼臉,“難。”
“這是什麼蠱毒?”我好奇的問道。
“叫做睽。”曜風手指輕點桌麵,一下下,擾亂了我心跳的節拍,“睽的分類有兩種,一種是吃掉人現有記憶的母睽,一種是給人加上記憶的子睽。你身上時什麼睽,暫時我看不出來。”
葉爾雅給我下毒,竟然給我下了一個這麼優雅文明的毒?
不像是她的作風。
“有什麼生命危險嗎?”我抬眸,與曜風四目相對,他眼中倒映的小小的我,如火般逼人。
“生命危險,這不好說,就是疼,因為蠱蟲在你的腦中吃掉或是添加記憶,都如同把你的腦子撕裂,再在裏麵添加或減少東西。據我所知,有人是被活活疼死的。”曜風把一句話講得跌宕起伏。
我的心如同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
楚離睫毛動了動,那目光看得曜風有些發怵。
曜風心道,看什麼看,我說的都是實話!
聽他說完,仿佛周身的力氣被抽走,睽會在我的腦中加一些記憶,或者是吃掉一些記憶,那是不是說,在未來的日子裏,我可能會忘記沈冥,忘記沈華,忘記阿禾,忘記我們那些同生共死的畫麵。
又或者是,睽在我的腦中加了段我與一個陌生男子深愛的故事,那沈冥怎麼辦?
曜風一隻手撐在桌上,俯下身子靠近我,另外一隻手在我的眼前晃蕩,“你沒事吧?哈哈,不會被嚇傻了吧。”
我搖頭,“有什麼辦法可以把蠱毒弄出來?”
“有。”曜風帥氣一笑,“下蠱毒之人死了,睽自然而然也死了。”
他姿態肆意的倒在紅木椅上,“小姑娘,我與你有緣,是誰給你下的蠱,我讓黑白無常牛頭馬麵把她的魂魄勾回來。
關在地獄之中。你這麼可人疼的姑娘,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忍心要害你。”
說罷,朝我拋了個媚眼,就要來拉我的手。
楚離捏著白玉骨扇狠狠的砸向他伸出去的手,“那好你的東西。”
曜風疼得差點沒跳起來,表情猙獰道, “楚!離!活該你單身千萬年!”
我笑看楚離,嘴角控製不住的揚起一抹笑。
楚離眼中有一絲笑意,但語氣依然冷淡,“你先管好自己。”
曜風拿著扇子給自己煽風,扇骨斷了,扇出來的風都小了許多。
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就沒有一件事是如意的。
“我在的是和平年代,不能殺人,殺人犯法,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