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人類就是麻煩,短短幾十載的性命,的確是要惜命一些。那你是要活活疼死?還是被睽弄死?”曜風心直口快,什麼話都往外麵蹦,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楚離臉色陰沉,“曜風,你不是說孟婆找你嗎?”
“你好端端的提那個老太婆做什麼……楚離,我和你說,我把你當兄弟,你可別把我給賣了。”孟婆是曜風不能碰的禁忌之一。
楚離拽著曜風的袖子起身,回頭對我說道,“我們有事出去下,等下再來見你。”
我點頭。
他們“咻”的一下,就不見了身影。
門外,曜風不高興的整理被楚離拉扯亂的前襟,“楚離,你今天很反常,我知道你很想念樓承鈺,可裏麵那個顯然不是她。你這失魂落魄的模樣,我會看不起的。”
楚離望著院子中的灼灼桃花,遠處駝著背,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孟婆在木桌上喝酒,嘴裏還念念有詞,“孟婆喝了一千年的酒。”
曜風把頭撇向一邊,不去看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裏自然也知道他話中深意。
“別說我,你不也是照樣沒有放下。”楚離背著手,夜風吹過,桃花漫天,迷離了兩人的視線。
樓承鈺喜歡紅色,所有與紅沾邊的東西她都喜歡。
暗紅紗帳,豔紅襦裙,粉紅桃花……
曾經,楚離問過她為何如此喜歡紅色。
樓承鈺肅殺的臉有了一絲破綻,“我覺得我有罪,手上沾滿鮮血,隻有看著紅色才能讓我記著自己做的事。”
這不是楚離心中的答案,樓承鈺是誰?是冥界戰無不勝的女戰神,身著紅衫,即使流血,別人也隻當你是在裙上繡了梅花。
親人見不傷心,敵人見不痛快。
她冷硬的麵具之下是最讓人心疼的柔軟。
孟婆察覺到視線,偏過頭,冷淡的視線在兩人臉上轉一圈,嘲諷勾唇,杯中酒搖搖晃晃,最後落入塵土。
冥界叱詫風雲的孟婆竟也落得這般境地……
桃花瓣落了楚離一身,楚離也不拂。
曜風氣得一拳砸在柱子上,拳頭蹭破了皮,也毫不在乎,“你們一個兩個的,為了一個樓承鈺,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如果沒有……”千年前的事,他與她的孩子恐怕都娶媳婦了。
楚離視線陡然變冷,眉眼越發黝黑,劍眉星目是他不認識的模樣。
“好了,現在屋裏麵來了個和樓承鈺長得一樣的女的。睽是誰的東西不需要我提醒你。這趟渾水,你確定要趟?
我們天天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每一步都要走得穩妥,經不起我們瞎折騰。
那個人類姑娘,你用了聖物雪蓮來緩解她的疼痛,值得嗎?她壽命短短幾十年,而且人類大多心狠手辣,虛偽……”
“我沒有要管她,隻是她和阿鈺實在是太像了。雪蓮用了便用了,睽的事,我不會管。”楚離眼眸微合。
曜風隨意把拳頭上的血絲擦在名貴藍衫上,抬眸望去,已經看不見孟婆的背影,心裏空落落。
“今晚逛花樓,走不走?”曜風跳下兩級台階,回首看他,與平日裏欠揍的樣子一模一樣,痞裏痞氣,“你如果不去,我會懷疑你性取向有問題,你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兩人目光對上,靜了一瞬。
處理一語不發的轉身進屋。
“切。”曜風對著他的背影甩了下袖子。
可很快,楚離又跑了出來。
他緊張慌亂的招來侍從,曜風心“咯噔”一下。
曜風快步進屋,屋內哪裏還有那個呆萌姑娘的影子,他拽著楚離,“人呢?”
沒有看她出來,人怎麼會憑空消失。
楚離神色失落,隻有他知道,上一次遇見她,也是憑空消失,翻遍了幾座山頭,都沒有再找到她的下落。
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他仿佛錯過了什麼,再也抓不住了。
曜風看楚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
但男人之間,哪裏有那麼多的磨磨唧唧,“喝酒去。”
……
醒來的時候。
房間之中隻有淡淡的從窗戶縫隙之間透進來的微光。
拿起床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半夜三點。
終於從夢中出來,覺得悵然若失。
怔怔的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
對了,沈華和沈冥呢?我怎麼會睡著。
記憶回倒,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睡著了。
剛好,趁機出去,要不然他們兩個在一定不讓我出去。
“噠噠噠”
聲音在耳邊,像是誰穿著高跟鞋在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