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攏瀅捏了個術法，在冰月上輕輕撫摸，冰月上的光芒閃過又暗了下去。
屏幕之中的景象變了。
我隻看到我手中的冰月閃過一道光，那光亮照在朱楊的身上，光芒散去，那孩童的模樣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得體，帶著眼鏡的斯文男孩。
我恐懼的望著他。
他驚訝之後，滿心的歡心，這是天上掉餡餅了？
我看著他一步步的向我走近，心髒在胸腔之中毫無節奏的跳著。
當他那油膩的手觸碰到我的臉頰的時候，我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
而行宮之中的白攏瀅，在看得過程之中，全程都帶著微笑。
暗影有些看不下去，別開了頭，白攏瀅察覺到，冷聲問道，“為什麼不看？”
“小姐，這樣不好。”暗影對樓承鈺的印象不是很好，卻也不算壞。
她是一個堅韌，胸懷天下的奇女子。
這樣的女人，天生要成為冥界的王者。
可惜，世事難料。
事情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同樣為男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很明白。
他唯一能給的尊重，便是不看。
白攏瀅趴在榻上，挑起他的下巴，冷清的開口，“看我。”
對於白攏瀅的命令，他向來不敢違抗，一抬頭，便撞進她的眼中。
暗影很少這麼和自己的主子對視，因為白攏瀅並不喜歡這樣。她覺得，主子要有主子的樣子，奴才，更是要有奴才的樣子！
暗影正要低頭，白攏瀅挑著她的下巴，不讓他低頭，“怎麼？連我的命令都敢違背？”
暗影急忙搖頭，“屬下不敢。”
“那我要你給我看。”白攏瀅另外一隻手，俏生生的往空氣之中一指，屏幕之中的畫麵依然在放映。
盧青青身上的衣服被脫的隻剩下幾塊破布，朱楊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並不想就這麼快把盧青青給就地正法了，那種緩慢的折磨才更加的有意思。
暗影垂下眼簾，“小姐，屬下做不到。” “為什麼？”白攏瀅輕歎一聲。
“小姐，她好歹是樓承鈺的轉世。她並沒有樓承鈺的記憶，她是一個全新的人。
她是盧青青，那麼便讓她過好她的生活便是。我們……”暗影欲言又止。
“不應該插手？”夜寂靜無聲，白攏瀅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紮耳。
按照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知道白攏瀅必定是生氣了。
可是，在他的觀念之中，他願意為白攏瀅付出生命，卻在看到這些與自己信念相違背的事情的時候，還是難受到窒息。
暗影所幸不說了，畢竟，不管怎麼說，在白攏瀅眼中都是錯。
白攏瀅鬆開手，身子往後仰，整個人陷進了貴妃塌中，目光無喜無悲，語氣淡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吹走，“你這是在可憐樓承鈺？”
暗影搖頭，又點頭。
白攏瀅嗤笑，“收回你那些悲天憫人的情感吧。若是我親愛的姐姐恢複了前世的神力，並且知道害她到現在這般模樣，全都是我的手筆，不知道會不會手撕了我。
那個時候，你會分出點憐憫來可憐我嗎？”
暗影的心狠狠的揪住，這件事情，關想一想，他都難受的無以複加。
白攏瀅笑得開懷，卻顯得更加寂寞，“你知道我喜歡沈冥的，可是，為什麼這一世，我還是比她慢了一步？
沈冥竟然能夠為了她向我要冰月，他難道不知道我除了冰月，一無所有了嗎？
他們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可我什麼都沒有，你知道，我有多恨嗎？”
她轉頭，眼角一滴淚滑落，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眼睛中的光亮不複存在，“那個男人要強了我的姐姐，你以為我心裏好受嗎？可是為了沈冥，我必須要這麼做。
而且，我要讓姐姐把我當初受過的苦全都受一遍，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沐浴在冰月光亮之下的暗影無話可說，但白攏瀅似乎還不想這麼快就結束這個話題。
無聲的哭泣才是最讓人覺得悲傷的。
白攏瀅並沒有抹去臉上的淚水，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常見了，一想到姐姐一襲嫁衣，上了沈冥的轎，她都心痛的想要立馬死掉。
可是，她不能死，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你知道當初嫁給易天焚，他是怎麼對我的嗎？姐姐她這樣，與我相比，幸福太過了。”白攏瀅嘴角掛著一抹狠厲的笑。
暗影動了動手指，想要擁住她，卻又想到主仆有別，一切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