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一雙黑色的皮鞋,上麵,是淺色的西裝褲,再然後,是張藏在記憶中,再也無法忘懷的臉。隻是,那張臉卻神色複雜,那雙邪魅的清冷眸子中,藏著她讀不懂的感情。

“你為什麼在這裏?”

她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可是,語氣中卻又淡淡的冰冷怒氣,那是蔓雪再也熟悉不過的。每當她真的惹怒了男人的時候,他總是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嗬……真可笑,我為什麼在這裏,你不是知道的最清楚的麼?”

已經被咬出了血痕的唇彎起,盡管那張原本美麗的臉蛋已經因為連串的打擊而變得狼狽,可那雙澄澈的水晶眸子,卻依舊倔強如初,清冷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沒有任何的畏懼。

“我清楚?我應該清楚什麼?”

俊美的眉頭蹙起,冷冷的星眸中,因為女人的倔強而變得寒冷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蔓雪,可他卻發現,這個女人,甚至連以前故意裝出來的柔順都放棄了。

“歐炎翔,是你要人把我綁在窗子外的,你是不是想看到我死?可是抱歉了,沒有讓你看到我的死狀,你是不是特別的不開心,其實你沒有必要打開這扇門,隻要你不打開,我一樣會死在這裏。”

蔓雪的聲音帶著絲絲的顫抖,黯啞卻堅定。眼神也由之前的不屈而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歐炎翔壓抑的怒氣被瞬間點燃,他最恨的,就是被別人輕視,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被他視為玩物。

“看你死?”性感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涼薄的笑,高大的身影蹲了下去,狹長的眸子倏然變得深邃,幽深得能夠讓人陷進去。

“我是怕你,髒了這間屋子。”

‘啪’的一聲脆響,歐炎翔的俊臉上印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找死!”男人的聲音驀然變得寒冷了起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在不付出任何的代價下,打到他。

勃然大怒的男人,伸手就要還擊,可那舉起的手臂,在看到那張狼狽的小臉上一雙清澈的眸子後,那裏麵熟悉的倔強,讓他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華叔,把這個女人拖走。”用力的把女人貫在地上,一抹狠戾從他的眼中劃過,如果不是因為要抓住蔓湧華那隻老狐狸,他一定立刻就把這個女人解決掉。

男人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摔在地上,隨後人就大步的走進那個關了她不知道多久的房間,蔓雪的心,卻在不停的抽痛。

如果沒有遇到這個男人,她就不會經曆這一切,而且今天,他還要給自己這種屈辱,如果不是阿虎拚命的想要救下她,恐怕這會兒,她早就被摔在樓下的花園中了吧。

“快快,把這個女人帶走。”被點名的華叔立刻讓幾個人把蔓雪從房間架了出來,沒有任何的防抗,盡管那些男人的手都粗魯的緊握著她纖細的手臂,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那種疼痛。

是啊,連心都死了,這具殘破的身體還能剩下什麼呢?無力的閉起雙眼,任由男人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想問個明白,到底因為什麼,男人要這樣的對待自己?人,在下一秒就陷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過來時,引入眼簾的,是從不熟悉的白色。慘白的顏色,一如她現在的心情。剛想動一動自己的身體,那種折磨人的鈍痛,就從四肢百骸傳來。

甚至連轉頭這樣的動作,都變得有些困難了起來。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蔓雪觀察著四周。

到處都是幹淨而整潔樣子,看來這裏並不是醫院,反而,因為這裏並不都是白色的,可她的手腕上,確確實實的紮著一個透明的鹽水袋。看這裏的擺設,似乎是某個豪宅中的客房吧。

“你醒了?真的太好了,能不能說話?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隨著門的開合,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蔓雪費力的轉過頭,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是一個男人,不過和她最近見過的男人都不同,既沒有歐炎翔咄咄逼人的冷峻邪肆,也沒有剛才她遇見的男人的風流俊美,眼前的男人,麵貌簡單清秀,直挺的鼻梁上,架著一隻無框的眼鏡。

薄唇是健康的粉紅色,一開一合中,雪白的牙齒讓男人看起來更加的讓人舒服。雖然對方的麵貌隻是一般的清秀而已,但是在蔓雪看來,卻讓她瞬間就放鬆了一絲戒備。

“我能聽到你說的話,這裏是哪裏?”

出乎意料,她的聲音已經黯啞到這個難聽的地步了。男人卻像是一點都沒有意外的樣子,穿著月白色西服的男人,自顧自的走到蔓雪的身邊。

看著男人越靠越近,蔓雪卻莫名的緊張了起來。這陣子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是對她有所企圖,就是要傷害她,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防備的能力。

“別怕。”像是看到了女孩防備的神色,男人溫和的嗓音又淡然響起。好看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像是在安慰一個受驚的小動物,人,也隻是走到她的身旁,查看掛在她頭頂的鹽水袋。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秦何,是歐家的私人醫生。別怕,我是來治好你的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