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隻能帶四人住進府中,除了閔賢,一個打在身邊侍候的宦官,隻有兩個身手極好的侍衛。程墨自然不會沒有防備,這兩個侍衛出院子可以,隻要靠近府中任何一座建築,都有人現身。他們隻好識相地離去。
劉澤隻知道沈定來了,沈定又離去了,為什麼來,為什麼離去,卻是一頭霧水。
他想來想去不明白,程墨是怎麼阻止沈定的呢?閔賢見他在廳中走來走去,晃得他頭暈,勸道:“王爺,你且坐下,我們從長計議。”
住在這裏等如軟禁,實不是長久之計。
劉澤歎道:“程五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們得想辦法把他拉過來。”
他在荊州得到的情報,隻程墨異軍突起,短短一年多便從一個羽林郎晉升為衛尉,他嗤之以鼻,以為劉詢把宮禁防衛交給程墨,完全出自對程墨的信任。後來程墨官至丞相,更因功封北安王,他一概理解為人得誌。
現在看來,自己錯了,錯得離譜。別的不,光看程墨深得劉詢信任這一條,別人就做不到。為什麼劉詢流落民間多年,隻有他慧眼識珠,收留了劉詢,並且在劉詢登基後,不以這段經曆為恥,反而念念不忘他的恩情呢?
這份為人處事,一般人實是望塵莫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有這份眼力,更加讓人細思極恐。
閔賢笑了,道:“這個不難。王爺可曾想過,北安王年方二十二歲。陛下已是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了。這個時候若行反間計,讓陛下對北安王生疑,讓北安王對陛下心生怨懟,則大事成矣。”
劉澤眼前一亮,輕輕撫掌,道:“子敏大才,事若成,則丞相之位非你莫屬。”
閔賢以前在幕僚群中一直才名不顯,荀優是荊州名士,西門涼也素有才名,這兩人可以是幕僚中的翹楚,可是他們一陷在詔獄,一自殺身死,都沒好下場。如今安然無恙,手搖折扇,閑適自在坐在這裏的,隻有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閔賢了。
光看他獻的計策,就比荀優和西門涼靠譜得多。
閔賢一看劉澤的神情,知道自己已成為幕僚中的第一人,取代荀優原先的位置了。他在荊州王府多年,對劉澤的為人十分了解,隻要能取信這人,你什麼,他都覺得有理。
閔賢一直在尋找機會,尋找一個取信劉澤的契機,現在這個機會,他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候,自然得顯擺一下高人風範,他微微一笑,搖了搖手裏的折扇,道:“王爺哪裏話,子敏非圖丞相之位,實是為丞相考慮爾。”
隻要你覺得我是最信任的人,事成之後,這丞相之位自然是我的。閔賢對劉澤的許諾不毫不在意,其實也沒多少感動,起碼劉澤想要的效果沒達到。
不過,閔賢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起身鄭重行禮,道:“謝陛下。”
“陛下”兩個字入耳,劉澤“龍顏”大悅,笑得見眼不見縫,道:“免禮,平身。”
兩人演完這一套,重新坐下,閔賢道:“當務之急,必須先挑起北安王的野心。他才二十二歲,若就此度過餘生,豈不可惜?想來他也不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