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人就不會甘心,可程五郎是個怪胎。他偏偏就甘之如飴。”劉澤歎氣,把自己許諾劃江而治之事了,道:“這子一點不動心哪。”
你現在還窩在荊州,就許人家劃江而治,讓人家為你出大力,讓你當皇帝?閔賢暗暗鄙視一下,道:“以陛下現在的力量,許以劃江而治,北安王怕是不信,不如慢慢挑動其心,讓他對皇帝不滿,那時再行引誘,不怕他不從。”
沒想到啊,閔賢也看出我的許諾不可信。怎麼可能把江南給程墨這子呢,到時候派人在他赴江南的路上截殺,讓他死得悄無生息才是正經。劉澤對閔賢又高看一眼,他現在覺得閔賢是智者,怎麼看怎麼順眼,自行腦補,以為他知曉自己的計劃。這麼一個高瞻遠矚的謀士,就應該自己一個眼神,便了然於心才對。
“子敏以為,怎麼引誘為好?”劉澤更加不恥下問。
閔賢道:“自是以言語動其心,讓他覺得封王不足以彰其功勞了。隻要挑起他的野心,皇帝又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他自會怨懟。我們隻需要把他的言論傳進皇帝耳裏,就夠了。”
劉澤撫掌:“子敏之言甚是。”
劉詢不肯宣他覲見的事,直接被他忽略了。見不到皇帝,怎麼把程墨心懷怨尤之言遞到皇帝耳裏?
閔賢好象也把這麼重要的一件事給忘了。
兩人計議一番,劉澤出了院子,開始實施計劃。
他出院子,倒沒人攔,不過遠遠地有人躡著,這人也不避劉澤,明著跟蹤。劉澤心裏有氣,幹脆轉身叫那個仆役帶路:“本王有事求見北安王。”
今輪到霜,這孩子是個實心眼的,不會謊。守在院外枯燥之至,是苦差事,要是能會道人緣好的,哪個會被派來?
霜老老實實道:“我不知道阿郎在哪裏,你先回去候著,我幫你通報,阿郎肯見你,你再來。”
“我真成囚犯了!”劉澤的鼻子差點沒氣歪。
霜不會看人眼色,完,警惕地看著劉澤,見他沒動彈,道:“你到底要不要見阿郎啊?要的話,回去。”
劉澤想發作,轉念一想,跟一個仆役計較,沒的墜了自己的身份,氣憤憤轉身回去了。
霜眼看他進了院,站在欄柵門口,叮囑道:“我沒在外麵守著,你不要亂跑啊,要是我回來沒找到你,會挨管事罵的。”
“你!”劉澤想活活杖斃這不懂事的仆役。
霜見他沒答應,又了兩遍。到此地步,劉澤真心沒脾氣,勉強道:“趕緊去。”
“不要亂跑啊。”霜走了兩步,不放心地叮囑。他覺得劉澤不像好人,要不然為什麼沈廷尉盯著他不放呢?像他家阿郎是好人,就能跟沈廷尉談笑風生。
要是劉澤知道他的想法,非活活氣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