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門外,不斷有馬車到來,從車上下來的,大多是胡子雪白或灰白的老頭,也有一些胡子漆黑如墨的中年人,至於襲爵不久的年輕人,則大多騎馬,下馬後恭謹站在一旁,待這些老頭子們過去再湊到一起。
“老羅,你也來了?”有人見靖海侯從車上下來,意味深長地打著招呼。
隨著程墨的崛起,羅安當年和他的摩擦已被無限擴大,有人甚至,北安王太大度,沒有針對羅安,放任靖海侯府留在世上,更有靖海侯的至交好友因此疏遠他。羅安的兄弟在紈絝圈中也備受排擠。
至於羅安,早就在族中成為廢人一個了,誰也不願搭理他。
眾勳貴沒想到靖海侯也來,都停下腳步望過去。
靖海侯苦笑,當時的意氣之爭,北安王本人沒放在心上,倒是這些不相幹的人看人下碟。這幾年,程墨越是崛起,他和子侄越受排擠冷落,去年他主動報名安裝供暖設備,北安王不計前嫌,派人為他安裝,兩人關係可算緩和了,這些人卻當沒瞧見。
人情冷暖,果真如此。
“老龐,你也來了?”靖海侯回應,又一一和在場的勳貴們打招呼,很多人都冷淡地點點頭,有人則幹脆無視他。
又一輛馬車在府門前的空地上停下,車簾一掀,吉安侯從馬車裏走出來。
“老武來了。”不少老頭迎上去,年輕些的都執晚輩禮,吉安侯一下子被圍住了,每個人都爭著和他話,他應都應不過來。靖海侯被晾在一邊,卻沒什麼感覺,早就習慣了。
吉安侯身後,走下來一個年約三旬的男子,雙眼炯炯有神,身姿筆直,安靜站在吉安侯身後。
一見這人,倒有一大半人丟下吉安侯,跑去和這人打招呼:“武郎中也來了?”
“武郎中,最近可好?”
“哎呀,武郎中,我前兩新得一套編鍾,聲音清越,著人送去,你怎麼不收呢?”又一個諂笑著湊上來道。
“我一介粗人,哪懂樂器?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武空淡淡回應著。
旁邊有人嗤笑道:“武郎中要什麼沒有,哪裏用得著你送?”
“可不是。武郎中,聽北安王要編一個富豪榜,可是真的?不知得多少銀子才能入選呢?”總算有人到正題了。
離清海侯不遠處,有一人對另一人道:“這富豪榜的事啊,就是武郎中傳出來的。他聽北安王起,馬上回府,告訴吉安侯,幸好有人在吉安侯處做客,聽了去,我們才得以知曉。”
語氣無比羨慕,所以,近在北安王身邊,消息就是比別人靈通。
另一人道:“唉,生子當如北安王,若不能生一個像北安王一樣的,也別生像姓羅的一樣,隨時讓家族陷入絕境。”
這人針對的,自然是靖海侯。靖海侯習慣了,情緒不起一絲波瀾,隻是靜靜看著眾人捧高踩低。
那邊,武空有禮的一一回應完,上前道:“父親,我們走吧。”
要是知道消息傳得這麼快,人來這麼多,他就勸父親過兩再來了,富豪榜不是一兩就能弄成的,不遲這一時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