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馳驟然想到了什麼般,看著莫漣漪道:“你的意思是,用莫傾城去交換?”
“王爺,太後畢竟是太後,你與太後的關係現在很是尷尬,不若,暫時和好。”
莫漣漪看向赫連馳,柔聲道。
現在她自認為,她就是一個廢人,若是攝政王真的和太後決裂的話,那麼她沒有能力去保護赫連馳,這種無助感讓她非常不安。
赫連馳沉思了下,現在莫漣漪的身體太過虛弱,若是長時間和太後決裂,大動幹戈,隻怕用來保護莫漣漪的勢力會削弱,而且,現在她隻想莫漣漪盡快痊愈,根本無暇去顧及其他的事情,所以能夠和談,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思及此,赫連馳當下擁著莫漣漪:“好,一切隨你,過幾日我就派人和太後議和。”
三日之後,莫漣漪再度來到天牢,看著被鬆綁之後,一直蜷縮著角落,不願離開,口中絮叨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的莫傾城,眸底閃過幾分笑意,不過三日,卻是就把她給逼的半瘋了,心理承受能力還真是差。
“把她帶出去,好生打扮一番,畢竟是皇後,切勿失了體麵。”
莫漣漪神色淡淡,瞥了莫傾城一眼,隨即被赫連馳擁著向外走去。
莫傾城身上全部都是血垢,清理的人聽不得她在狼哭鬼叫之聲,所以直接一棍子將她打暈了之後,用刷豬毛的刷子用力地給她清洗著。
一個嬤嬤看著那“次啦”一下刷下來的皮肉,撇了撇嘴巴:“這生在宮中的人呐,就是這麼嬌嫩,老奴我都沒用力,皮就掉下來一塊了,要是給她刷完了,那豈不是給她從頭到腳剝皮了?”
說著,瞅了眼地上髒兮兮的抹布,隨即道:“行了,也別刷了,就用這布把她包紮一下吧,勒的緊些,也就感覺不到疼了。然後再噴些熏香,保管叫人聞不出來意味。等會多用些我老婆子的大紅胭脂,再在這臉上抹上一層,保管紅潤潤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攝政王府遊玩呢!”
不多時,穿上大紅衣袍,頭戴鳳冠的莫傾城已經被帶到了莫漣漪麵前。
兩個默默諂媚而又有些驚悸地看著莫漣漪。
莫漣漪看著那麵色紅潤,似是剛睡醒般的莫傾城,若非眸光太過呆滯,倒是叫人真看不出來她這段時間究竟經曆了些什麼。
雖然花粉的味道很重,可是隱隱的,卻依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不用想,莫漣漪也知道這兩個嬤嬤是如何把她打扮成這樣的,當下神色淡淡道:“嬤嬤有心了。”
兩個嬤嬤立刻誠惶誠恐地連連搖頭:“老奴的福分。”
赫連馳瞥都不瞥莫傾城一眼,隻滿是柔情與不舍地看向莫漣漪:“我進宮去把納蘭於飛換回來,等我一會,很快就回來。”
莫漣漪輕輕頷首,伸手給赫連馳整了整衣衫:“一路小心,我等你。”
在莫漣漪額頭烙下一吻之後,赫連馳抬步向外走去,步伐沉重而緩慢,似是這樣就能和莫漣漪多待片刻般。
莫漣漪看著赫連馳離開的身影,看著那滿園紛飛的落花,莫名的,心裏很是空洞。
輕輕看著那單薄的身影,上前給她披上了大氅:“小姐,回屋休息吧。”
“去把暖手爐拿來吧。”莫漣漪神色淡淡,眉宇間空寂若煙霧繚繞的遠山,隻看著,便讓人有一種心髒都似被抽走了的感覺,惟願將自身化作一抹明亮,去撫平她的空寂,去點綴她眸中的神采。
以前妖冶異常的莫漣漪如同麝香,吸引著眾人前去縈繞在她周身。
而此時的莫漣漪,卻如同空穀幽蘭般,卻是讓人想拚了命地將其護在懷中。
沒聽到身邊的動靜,莫漣漪轉眸看了輕輕一眼,輕輕看著那幽寂的似能將她吸引進去的眸子,微微斂眸,緩回了神色,應了聲之後立刻轉身離開。
看著輕輕急速離開的身影,莫漣漪淡淡地靠在一棵楓樹上,似是將其全部的重量都壓在那鬆樹上般。
紅色印梅的大氅,紅的妖冶的楓葉,觸目,一片驚豔的紅色,而那一抹寒梅,卻在大片的紅豔中顯的那麼纖細,讓人看著就想忍不住上前將其擁在懷中。
想著,赫連馳也這麼做了,他輕步上前,從莫漣漪身後將其擁在了懷中。
莫漣漪嗅著那熟悉的味道,唇角多了幾分滿足,轉身,看著深情款款的赫連馳,疑惑道:“怎麼又回來了?”
“隻是去把無關緊要的人接回來,未必非要我前去,我還是更願意在家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