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閃亮了眸眼,悲慘的哀叫聲霎時間劃過天際,緊接著是馬夫的屍體倒地的聲音,妖冶的血水還在從他頸間裂口處噴出,染紅了灰暗的衣衫。
劍身還在往下滴血,啪啪的滴落在地的聲響,預示著悲劇的上演,隻是一刻鍾的事情,夏侯丞卻感覺有一個世紀之久,他沒有想到他拿著劍是去殺馬夫,為什麼?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非要趕盡殺絕?
“他不會說出去的,為什麼你還要殺了他?”夏侯丞是在自責在愧疚,自責自己把劍遞到他的手裏,愧疚自己成了幫凶,雖然知道沒有自己的這把劍他也會殺了他,但他仍是無法走出幫凶這個坎。
“永絕後患。”銀月不屑的丟下手中的長劍,嘲諷的瞥了夏侯丞一眼,拂袖漠然離開,把背影與無情留在黑夜中。
夏侯丞無奈的望著那抹珊瑚藍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明知道這個殘忍的殺手是他的弟弟,他不能動手傷害他不說,卻又要眼睜睜的望著無辜的人死去。
這一切,都怪自己沒有及時的阻止他的動作,怪自己親自的把劍奉上當做了幫凶,彎身扶起馬夫還溫熱的屍體,不知道該如何向他的家人解釋,畢竟他隻在寧王府工作十多日,命就這麼沒了,他的家人該是何等的傷心……
抱著馬夫的屍體,夏侯丞找到了寧王,相較於自己的難以置信,寧王聽到事實卻是那麼的鎮定自如,他是蹙眉歎息,擺手說了句‘我會讓管家好好安頓他的家人,讓他一家老小此生無憂無慮的度過’。
難道他的家人想要的這份用親人的生命換來的此生無憂無憂慮的生活嗎?失去了重要的親人,他們的生活真的會無憂無慮嗎?
他可以明白寧王護子心切,可,這麼顯然的包庇讓他無言以對,讓他失望之極,一條命在他們的眼裏是那麼的卑微。
可對於他們的家人來說卻是那麼的重要,難道他們真的不明白嗎?
“哎……”夏侯丞這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沒用,眼睜睜的看著幾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卻無能為力,甚至要包庇下去。
深夜陪伴著清涼的風,一遍遍的吹著敞開的木窗,夏侯丞實在無心睡眠,便起身踏出反內,坐在院內的樹下,仰望浩瀚的天空。
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釋懷,隻求老六可以明白生命的可貴,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在親人期待的中誕生的,他相信老六的良心肯定沒有被完全泯滅。
所以,咬咬牙攥攥拳再次心底下定決心,要用世間情趣感化老六那顆冰冷的心,讓他知道這個世界除了殺廖與陰謀,是有愛的,是可以笑著活下去的。
這一夜,夏侯丞無眠。